【广陵传】第四卷 媚魔宗(第1-10章) 仙侠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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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连魄奇术

  走到近处,岳航方才看清女子动作,原来她正拿着手绢给个躺在低桉上的女孩儿擦拭额头汗水。神情专注,动作温柔,银盆似的美面上隐现忧色,蹙紧娥眉的模样当真我见犹怜。桉上的女孩儿倒是认识,正是早先见过的凌小初,只是此时脸颊泛蓝,眼皮乌黑,脖颈青筋隐现,料想应该是中毒了。

  岳航赶紧上前行礼:“水色公主,就是我啊,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柳仙钏凑到桉前摸了摸凌小初冰凉的额头,蓦地长叹口气:“颜师妹精通医术,可有什么应急之道?”

  瓦顶本就破烂,这一开战更是尘土飞撒,岳航抬手挡住眼帘,却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殿身都晃了几晃,紧接着一尖细沙哑的声音传荡开来“水色公主,子横终于有机会一睹芳颜了,不过可惜的很,这次却是来取你性命,可不知你尸身是否也能如此令人销魂,哈哈哈………”

  岳航揉揉生疼的耳朵,小声问旁边的董书蝶“蝶姐姐,那许子横是谁啊?”

  她一援手,柳仙钏压力顿减,长剑凌空挥洒,不时有黑鸦惨叫跌落地面。只是这些黑鸦速度飞快,而且暗器诡异,人数众多,一个人仍然觉得吃力。颜水色看在眼里,更加焦急,拾起地上一柄长剑就要冲上去,却被岳航拉住“水色公主,你不是还要救人的,还是我来吧”一把夺过长剑,奋起全身力气窜上屋顶,谁知刚一露头,只觉寒光一闪,一枚暗器已飙到眼前。

  “完了完了,难道我岳某人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正自悔的呜呼哀哉,身子却给一股绵绵气劲托住,飘忽忽的挨落地面,一点也不觉疼痛。没了性命之忧,却想起羞耻来,向救命恩人水色公主讪讪一笑,老脸臊个通红。

  忽听地上宝剑锵锵作响,七尺长锋如同得了生命般不住颤动,紧接着一下挣出岳航手去。岳航受惊回神,只见一直默默无语的陆寻凰已执剑在手,这一刻,他的眸子再没得半点郁色,整个人犹如出鞘利剑,彻天透地的清冷锋芒映的暗室陡然一亮。

  颜水色望望殿顶形势,略感安心,拉起地上的岳航道:“公子两位朋友好生厉害,有此等高手守护,应该能挺到救兵来援。此次若能留的命在,水色定要好好报答。”

  颜水色又想起他刚才出丑一事,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倏尔回神,赶紧掩饰姿态,指指低桉上的凌小初幽幽叹道:“这女孩儿危在旦夕,水色要立刻施救,岳公子可否帮我个忙?”

  颜水色嫣然点头:“这女儿孩儿刚才中了淬毒暗器,幸好这‘摄魂砂’并非勐毒,只是使人渐渐失去意识,但时间长了得不到救治就会伤及神智,后果严重。偏偏此时手头没有药石,若要救治,就只好用内力拔毒。”

  “毒素也能分担嘛?这要如何才好?”岳航道。

  岳航点点头“那就依公主所言。只是…。只是我功力低微,恐怕一时半会学不会这连魄术呢!”

  岳航瞧瞧周围形势,前门有玄天剑门的三位高手守护万无一失,后殿有长生派随行高手守护,神鸦军也攻不进来。只是殿顶形势有些吃紧,柳仙钏正被百十来个黑鸦围攻,渐渐不支,幸好有陆寻凰寻隙杀敌,减少了不少压力。董书蝶双刃舞的又急又快,紧紧缠着许子横,半晌倒是没让他发出半个霹雳雷火。

  颜水色道:“这些黑衣喽啰所带火器不多,早在先前的几次强攻中用尽了,如今只有后来的许子横身有火器,却给那位姐姐缠住了,应该无碍”

  颜水色仔细交待行功要诀,又要他凭空存想多次,方才把他让到桉上盘坐。接着把凌小初摆弄方正,用尾甲划开她后背轻纱澹澹说道“肌肤相贴效果更好些,你双掌抵着她的后背按照我教你的法子运功试试看,记得与她神魄相合之前可千万别去迫她体内毒气。”

  颜水色见他神色不正,眉头不觉轻皱起来,焦急催促道:“岳公子,快动手啊!你出什么神呢?”

  颜水色闻言一愕,脸上却也多了几分赞赏“岳公子怕得什么嘛!这女娃年岁还小,没那么多顾及的。还是人命重要,公子赶快施术救人吧!”

  他也知此时不是享受温柔之时,只好不情愿的收心闭眼,在脑海里存像连魄口诀,默默搬运内力运转全身,然后驱使气流涌至双臂,经由双掌缓缓涌入女孩儿体内。

  “呀!是不是渡气渡的太快了?她好像禁受不住呢!”岳航赶紧又缓了几分力道,把内力缩成线般细小,汩汩传了过去,这下女孩儿果然安静很多。

  此时岳航内力已流遍女孩儿全身经脉,基本摸清她内力的运转途径。试着与之相合时果然在她筋脉里找出缕缕冰寒丝流,与她本身内力交杂缠成网状,一时还真分不清彼此。岳航知道,这个一定就是摄魂砂之毒,自不敢轻举妄动,顺着势子涌上泥丸宫。

  “我这是去哪儿了?”岳航本想提起些惊意,却发觉自己思绪静的出奇,就像已融入这波澜不兴的浩瀚暗潮之中,再不分彼此。忽然间一抹红光闪动,眼前多了个赤身裸体的婴孩儿,正蜷缩着身子啜咬手指。那婴孩儿无毛无发,通体透明,体内蓬勃跳动的心脏以及阡陌纵横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岳航心中越加奇怪,怎地也想不通这眼前一幕到底怎么回事。仔细打量眼前,女孩儿曼妙的曲线纤毫毕露,纤瘦的肩锁弧度优美,胸前两座肥硕的乳儿既挺又翘,其上豆如点朱,晕若梅花,当真妙至分毫。

  “她要拥抱嘛?”岳航暗暗一喜,这次手臂却好像突然脱了束缚,自觉地张了开来。思量这那对硕乳的温软程度,越加期待肌肤接触的到来。谁知女孩刚刚贴上身前,却渐渐虚化成澹澹粉影,丝丝屡屡的融入自己身体窍穴之内。

  岳航合臂搂抱,却扑了个空,再去找那女孩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赶紧低头在自己身上四出查找,仍然一无所获,不禁一阵茫然。忽觉头脑中凭空炸出几幅片段,鲜活的画面中一个歪髻女孩儿一会儿捕蝶,一会儿弄虾,天真无邪的笑容带着骨朵一般的明媚,让人忍不住爱怜呵护。

  岳航默默感受这些元气波动的频率,试着用自身气脉行进的频率与之相合,倏然间,这些画面全都定格当场,就连里面的可爱女孩儿也愣了神,一双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虚空,艳如春桃的俏靥上不知何时已布满恐惧之色。

  一会儿功夫,那些画面已消失殆尽,只余女孩儿孤零零的身影漂浮虚空,端着香肩茫然四顾,摸样楚楚可怜。岳航吸尽元气,月蛊也平复下来,再去找那头脑中的女孩儿,却觉她此刻怪异的很,浑身也同那些画面一样,仿佛自己能看透她的一切,包括她全身气脉流动方向已极内劲运转频率。

  过了片刻,女孩儿痛苦仿佛缓解了些,缓缓跪伏虚空,正抽搭着肩膀嘤嘤哭泣,水光涟涟的一双大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不想女孩儿好像明白他的心思,立刻直起身子,把双手背到臀后,倒像是弟子见了师傅般恭恭敬敬。

  女孩儿果然听话,咧嘴轻笑几声,只是哭丧个脸愣挤出的笑容可不甚美观。

  正玩的不亦乐乎,忽觉一阵耀眼强光闪过,原本昏暗的空间裂开碗口般大小的裂缝,其内阴风肆虐,涡流倒卷,阵阵强绝的吸力抽的岳航打着旋儿飞往缺口。

  岳航四处打量,身边的颜水色正搂着凌小初查看情况,她如柳弯眉终于舒展开来,更添几分秀色。凌小初脸色虽还有些青黑,但较之刚才已有了很大的改观,想来应该没有大碍了。

  “缓缓扶正凌小初身子,双掌抵于她脊背之后幽幽说道”我先化去她体内余毒,然后再给公子化毒,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些寒流不受控制的穿行全身筋脉,正一点一滴的侵蚀神智。岳航头脑一阵模糊,忽觉胸口火烧一般疼痛,一股赤如岩浆的热流自膻中奔涌而出,瞬间冲刷全身气脉,绝强的力道撑的他筋脉欲断,原本驻留在窍穴内的劲力与之一触立时崩溃,做不得丝毫抵抗。

  颜水色运转长生气劲为凌小初拔毒,不一会儿已把毒除个七七八八,扶着女孩儿趟在案上,正打算回身为岳航驱毒,却见他面如彤云,汉如豆撒,原本有棱有角的衣袍已给水汽蒸的松垮贴在身上,碎玉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唇角血津隐现,瞧来痛苦非常。当下一惊,以为发生毒变,赶忙窜了过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仔细探查脉搏。

  盯着那怪家伙半晌,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颜水色暗自疑惑“难道是什么毒物侵袭嘛?”情况危及不敢迟疑,扯了半幅水袖裹在手上,一下捉住了那根棒棒头部。

  颜水色瞪着眼睛反应片刻,蓦地一声惊叫,仓惶躲个老远。原来她拿的不是别物,正是岳航常常以之糟蹋女儿的宝贝。颜水色未出闺阁,对这些东西不甚了了,今次竟用手去碰男儿哪儿,早给羞的抬不起头,哪儿还顾得了男儿死活,只背过身去烧脸急喘。

  听了男儿声音,颜水色颤身回神,深吸口气缓缓转过头来,貌似平淡地答道:“已经无碍了,我来给公子驱毒吧!”说罢莲步轻摇,盘坐岳航身后,探出双掌抵在他脊背之上“公子刚才怎么了,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颜水色也没在追问,默默运转长生真气为他驱毒。过得片刻,她忽然轻' 咦' 一声,收手皱眉轻声自语:“奇怪!当真奇怪……”“怎么奇怪了?”

  颜水色思索片刻,淡淡一笑“原来公子可以自行化毒呢,害得水色还来担心你。”

  颜水色抬头看看屋顶形势,起身应了一声,即便寻来两柄长剑,分给岳航一柄道:“你可要小心啊,别再像刚才一样掉下来了!”促狭盯了他一眼,纵身飘上殿顶。

  岳航拍手叫好,也不忘逞英雄,怪啸一声,挥剑砍翻两个正专心投放暗器的黑鸦,然后直奔苦战中的柳仙钏而去。这些黑鸦军四肢皆佩戴锋利刚爪,可谓攻守兼备,而且不时投放暗器,不易抵挡,柳仙钏支持良久,此刻已是遍体鳞伤,幸好他剑术精纯,仍然勇如猛虎,挡者披靡。

  岳航刚冲前几步,却被漫天飞舞的暗器逼退原地,不禁气结“人家打的热火朝天的,自己却只能窝在一角,当真窝囊”嘟嘴砍翻一个正欲偷袭的黑鸦,扫视四周,暗暗奇怪:“怎地不见陆兄身影,刚才还见他大显神威的。”

  许子横用得一条黑索,近身舞动起来威力颇大,董书蝶既要防他辣手,又要阻他发暗器,确实战的辛苦。岳航蓄势良久,终于寻到一个机会。此时他正背对自己,空门大开,当下发动血月遁影,身子倏地飙射而出,眨眼已到许子横身后寸许,然后冷月幽光猝然刺出,直取许子横后心。

  岳航这两式剑招连发已相当纯熟,本以为会一击而中,谁知剑尖一触之下竟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股螺旋劲力传过剑身,扯着他跌飞老远。着地处正逢突起尖石,直咯得他臀股欲裂,一下窜起老高,抱起屁股嚎啕大哭。

  岳航可不想出丑,赶紧把双手从臀上移开“没事没事,只是摔的疼了点。”

  岳航嘿然一笑:“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想帮帮你的忙嘛!”

  许子横心中大快,只要这霹雳雷火一出,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了。手腕一覆,弹丸刚要离手,却见身侧一道红芒闪过,心道不好,手飞快抬高,却还是慢了几分,尾指传来一阵鉆心剧痛,心知受了重伤,赶忙缩身铁翼之内。紧接着铁翼上叮叮作响,瞬间被人刺了无数次,幸好这铁翼乃族中至宝,坚韧非常,终是保住自己性命。当下旋身退入一众黑鸦身后,招呼手下守护己身,这才敢查看自身伤势,只见右手尾指以给人尽根削去,切口平整顺滑,竟连里面的骨肉都能分得一清二楚,不由惊骇欲死,暗叹这人剑术高超。

  “啊!陆兄是你啊。”岳航飞快迎了上去“刚才你好厉害啊,一下就重伤那斯!”

             第三章、板神断岳

  神鸭军组建不易,今次伤亡甚大,许子横心疼不已。正思量要不要再组织强攻,却见林子里烟尘四起,一彪人马风一般卷过,人数大约在一千左右,步伐稳健,队列严整,在这杂乱的树干之间穿行,丝毫不见混乱。一众兵士俱着玄色重凯,分执长矛刀剑,背挎强弓,腰携箭壶,神情剽悍,杀气腾腾,当真神兵天降一般围杀过来。

  “姓许的飞贼听着,今日胆敢于我境内行凶,定叫你有去无回。” 那将军大手一举,兵士个个搭箭弯弓严阵以待。

  颜水色回道:“这个就是界关守将胡映铜,相必是得了黄师兄消息,赶来援手的。”

  胡映铜不言不语,铜铃般的眸子熠熠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神鸦军,不觉把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颜水色粉靥上难得闪现怒意:“许子横,今日之事水色谨记于心,它日荆楚沦陷,定要你许家付出代价!”

  这些黑鸦来去如风,即便强弓劲弩也有所不及,想要追击那是难之又难。望着敌人渐渐模糊的背影,胡映铜眸子里尽是屈辱与不甘,蓦地单掌猛击马背,硕大身躯倒翻而起,旋身弓步立于马背之上,不知何时手里已多了个满月般弓弦。

  岳航双目瞪到极致,犹自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不论准头威力,这胡映铜一箭竟然能射出如此之远,当真惊天神技。

  颜水色赶忙将之扶起:“胡将军且末自责,想必是那许子横假意兵犯界关,自己却脱身来截杀于我。我若处于将军立场,也会先保国土不失,中了他的奸计也在所难免,总而言之还是他神鸭军过于诡异,将军以后与之对决沙场可要加倍小心了。”

  众人到殿内稍事休息,即便继续赶路。董书蝶不愿与颜水色队伍混在一处,于是带着岳航与陆寻凰告别回到马车上。

  陆寻凰仔细盯他半晌,倏尔一笑:“人生事有聚有散,这还有什么舍得舍不得”说罢把右手伸到岳航面前,掌心一摊,露出一颗乌黑弹丸,“陆某身无分文,这是我从许子横那儿夺来了霹雳雷火,就送与岳兄弟当做礼物吧。”

  陆寻凰微微一笑,对岳、董二人拱手抱拳:“岳兄弟,董小姐,就此别过。”说罢头也不回的向荆楚方向走去。

  董书蝶妩媚一笑,扶他坐稳,抿唇发声,马车又缓缓启动。“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董书蝶伸指点了下岳航脑袋:“笨家伙,要不是你先惊了那飞贼,说不定他已被那姓陆的刺个透心凉。” 缓了缓接着道:“这人精擅隐伏刺杀之道,剑术快绝,却不知是何身份,竟连我都认不得,看来这武林中当真藏龙卧虎那!”

  董书蝶嗤嗤一笑:“这个对于胡映铜来说可不算什么。他乃四世家里胡家的少主,位列十杰,江湖人称' 板神断岳' ,天生勇力惊人,据说可单手提八十斤重刃呢!”

  两人体力消耗颇大,才端正坐了一会儿就都歪倒靠椅之上。董书蝶不避男女之嫌,岳航自不必提,两人交臂缠股的宿在一处倒也算缠绵,一路上免得寂寞。

  竟陵城虽然也算的上古城,但经得连年烽火,城墙壁垒、街道楼台尽皆翻新,总少了些底蕴。如今幽燕与大唐关系升温,早没了以前的紧张气氛,四下里歌舞升平,一派陶然景象。

  “松花飘鼎泛,兰气入瓯清。”岳航指着门侧一幅对联默默念完,偏头询问:“蝶姐姐,怎么到这儿了?难道要去喝茶嘛?”

  岳航一路上都盼着早日到达媚魔宗,毕竟自己对付月神盟的想法只能着落在这威震武林的门派之上。可真正进了门却又有些紧张,因为他实在拿不准那' 媚魔仙' 打的什么注意,或许今次真是羊入虎口……

  片刻后两人被领到一架宝幢前,董书蝶早收了笑语,恭恭敬敬立于帐外,轻声细语道:“蝶儿幸不辱命,终把岳公子带回我宗,还请师尊赐见。”

  喉结艰涩滑动几下,岳航始终不忍移开目光,那碍眼的帘子终于给掀了起来,环佩叮当当中,一如描似剪女子摇曳而出,螓首昂扬间自显出叠翠云鬓,似雪香腮,烟雨迷蒙的眸子含着一股怯雨羞云情意,说不尽的妩媚销魂。身着一件蝉翼丝衣,其上明当织遍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峰峦起伏身材。及弯藕裙隐约露出一段晶莹如玉的小腿,线条柔美,肌理鲜活,若是谁人腰桿被之缠住,恐怕换得三世沉沦也心甘情愿。

  颜水色暗恨男儿全无定力,赶紧抢先解释:“岳公子根基浅薄,还请师尊勿要和他一般见识!”

  好半晌才缓缓止了笑语,女子荡开水袖,露出一根剥葱也似玉指轻轻挑起男儿下巴,使他双目无处逃避。如此对视良久,女子蓦地绽开唇珠,把嘴角弯成个漂亮弧度,喃喃呓语道:“果然是凤凰儿的孩子,好俏的形貌。”

  女子不以为意,又伸手过去扭他下巴,凑过红唇在他鼻间喷了口暖气“正是我啊,你这小家伙可要人等的好苦呢!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咯咯……” 声音幽怨至极,仿佛春闺新妇与心爱之人喁喁私语。

  女子明眸下移,最终落在岳航胸口,倏地覆手其上,两根手指游鱼一般剥断纽扣,轻轻一挑,男儿胸间完美的肌肉块已暴露出来。只见两乳之间藏着一点猩红,仔细查看,那是一粒指瓣大小的痣子,状做琥珀,其内红汤涌动,甚为悦目。

  女子不理不睬,如抓小鸡一般把他固定当场,用冰腻腻的指腹轻轻捻拭痣子,眸子里异彩涟涟,忽地松了岳航,仰面浅笑“咯咯……凤凰儿啊凤凰儿,今儿个姐姐可算见到你那破东西拉了,原来是这幅模样,亏你那时还时常宝贝着!”

  董书蝶瞪他一眼,朝那女子道:“师尊……”

  董书蝶恭顺一笑:“谢谢师尊。来时路上我已和岳公子说了' 合作' 之事,岳公子也答应仔细考虑,剩下事宜就由就有师尊定夺了。”

  “红残花瘦,年华将逝,常想作弄心思,却也只能囿于闺阁,如今只想收个贴心体己的弟子传下衣钵,不知岳公子可愿屈尊降贵拜我为尊。”

  岳航心想:“看她样子不过一个深闺弱质,而且八成是疯的,能有什么本事啊?”极不情愿的走上前来,嗤声说道:“我拜你为师是可以的,不过你要帮我对付月神盟才可以。”

  “那”岳航偷眼瞄看她脸色,放低语气接着道:“也不知你武功厉害不厉害,要是还敌不过岳等闲,我拜你为师有什么用!”

  岳航只觉肩背如负万山,巨大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而丝丝阴寒之力沁入筋骨,反倒觉得透体酥麻,仿如身处欢爱顶峰,波波电流洋溢全身,快美的直欲仙去。正不知是苦是乐,体内的酥意却越来越盛,渐渐化作令人难以抵挡的抽痛,犹如万千虫蚁穿行经络,啃噬髓海,痛苦万分。

  媚魔仙扭头瞥她一眼:“没出息么?又不是真想要他性命,你心疼个什么!”

  岳航吃了苦头,终于知道了这娇柔妇人的厉害,只随便抬抬手指便可要自己生不如死,果然不愧是媚魔仙。趁着清明尚在,赶忙哀嚎求饶:“岳航年幼无知,还请上师原谅。岳航这便行礼拜师了!”

  浓香萦绕鼻端,岳航神魂飘飞:“天啦天啦!她这帕儿好像是从…那地方放着来的…”底下一阵刺痛,却是小兄弟不安分了,胀个不成样子…偷偷撅起唇来吻了吻那杏色帕儿,心不在焉地答道:“师傅教训的是……”

  岳航曲膝跪倒,连着扣了三个响头“师尊再上,请受岳航三拜!”

  董书蝶喜喜攥了师傅臂弯欢声笑语:“恭喜师傅又添个好徒儿!蝶儿也总算当上了师姐呢…咯咯……”

  董书蝶应了一声,随着侍女离去。

  岳航被她吓一跳,挣着脑袋想要躲闪,却不敢做大动作,生怕惹得这辣手的师傅再加戕害,只小声嚷嚷道:“呀,师傅,你要干啥啊?”

  岳航只觉额上一阵灼热,也没想象中那般疼痛,渐渐没了怯意,只扇着鼻翼紧追美人师傅腿心里鉆出的一缕腐李馨甜。

  铜镜里一俊俏少年正眨眼逡视,忽地神色转哀,岳航一下挺身而起,捻着指腹在眉心狠狠揉搓,嘴里兀自埋怨:“师傅,您怎么给航儿点了个女儿家的梅花妆在眉心上啊?这让航儿以后怎么见人……”

  “媚魔宗之主?”岳航闻言一怔,仔细琢磨其中意思,却更觉茫然:“我什么也不懂的……我行嘛?”

  能掌一宗大事,岳航当然乐意,只是自从经得家中惨变,他多少有些长进,总算知道去想想事情缘由,稍作迟疑,小心奕奕问道:“师傅……我刚入宗门,您为什么一下就对我这么好?…来时路上我听蝶师姐说一些关于我身世之事,师傅可否给航儿仔细说说。”

  “自然是做多了坏事喽!”岳航心里如是想着,却压低声音道:“航儿不知!”

  “不合时宜?”岳航挠挠脑袋,越发迷糊起来。“我宗怎么就不合时宜了?”

  岳航若有所得“哦!我知道了,就是因为我宗造过反,不合本朝' 时宜' 才给归为妖邪。”

  “什么!”岳航目瞪口呆“我怎么不知道?”

  从没想过自己的母亲竟然是个呼啸天下的大人物,一时还真不知是喜是悲。

  岳航只觉耳垂给什么湿软的东西扫了下,霎时酥了身子,思绪终于由对母亲的思念转回现实“师傅就因为这个对我这么好?”

  岳航直视她双眼,半分也没有退让,脑中飞快思索,却找不出她言语中一丝漏洞。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许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这个结果岳航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身份总是白来的,被人利用下自己也没多大损失,只要能尽快挫败月神盟救出姑姑就好。

  媚魔仙道:“元义,这个是我新收的徒儿岳航。为师马上要闭关修行,恐怕没有时间亲自教导于他,正好这些日子你也无事,就代我教授武艺,照顾他起居吧!”

  傅元义将岳航送入一间屋子,又与他约定明日相见时辰,即便去了。岳航进得屋来,却觉这屋宽敞气派,一应器物布置的井然有序,尤其床侧一扇独窗最为巧妙,透过它可以见到外园一处小湖全景,小榭轩亭,风吹柳动,甚为雅致。

  次日清晨,岳航梳洗完毕,刚刚用过侍女送来的早饭,就听一阴柔声音道:“呦!岳师弟起得好早啊,昨天休息的还好吧?”

  “应该的嘛!师尊要我教导武艺,我怎敢怠慢!”傅元义喝了杯茶水,稍作休息,领着岳航来到后园一处空场,两侧分设兵器架,正中竖了几根木桩,想必是宗内弟子演练之所。

  岳航知道他要试试自己身手,知根知底才好教授武艺,于是也不藏拙,用了一套三才掌,自留几分力气,稳稳攻了过去。这掌法他最为纯熟,以前姨娘考教武艺时时常以之冲门面,可今次用之与人放对却差了很多。傅元义只守不攻,身形好似游鱼一般躲闪自如,偶尔拆架招式,岳航总是给他轻轻一拨便甩开老远。

  岳航喜不自胜,嘿嘿一笑:“不瞒师兄说,以前哪儿有人教我拳脚哇。如今有师兄教导,真是岳航福气呢”也不说休息,急忙跑到场中“师兄这就教我吧!”

  岳航抚掌叫好,赶紧跟着他动作舞动,无奈他动作太快,岳航却连个招式大概也临摹不来,磕磕绊绊挥掌伸腿,好不丑怪。

  傅元义见他进境飞速,暗自点头,又吩咐他刻苦用功,然后推说有事要处理,告辞离去。

             第五章、红颜温婉

  岳航呆立当场,犹自不敢相信这么大威力的一掌出自自己之手。忽地身后传过几声笑语,娇嫩处更胜黄莺啼柳,悦耳非常。岳航回过神来仔细倾听,却又悄然无声。

  无人回应,岳航暗自疑惑,转过身来踱步查看,目光最终锁在一颗粗巨树干之上,眼珠一转:“哼!必是蝶儿师姐来偷瞧我练功了!看我怎么作弄你”仍做茫然四顾状,缓缓接近目标,猝然提掌猛拍树干,树叶顿时簌簌而落。

  二女一着黄衫,一着粉衫,二十五六年纪,虽不及董书蝶倾城秀色,却也胜过人世众多桃李,肌肤细腻,身材傲人,尤其眼角眉梢浮着的荡人艳态,最是勾人内火。春色盈眸,岳航却无心思品鉴,慌忙奔上前去,帮忙驱散落叶,不好意思地赔礼道:“啊!两位姑娘,对不起,我以为是我朋友来看我,才起作弄之心的,不想却唐突二位。”

  粉衫女子眉眼挑了下眼前岳航,对黄衫女子道:“姐姐你看可和你心意?反正我是魂都丢了…咯咯!”

  岳航被她二人瞧得浑身不自在,低头在身上扫视一遍,也没见有何不妥之处,一时更觉茫然,只好再次作揖:“两位……对不起了,岳航无礼之处还请原谅!”

  粉衫女子也不示弱,抢了岳航另一边臂膀道:“是啊是啊,我们可都是师弟手下人呢!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二人欣然通了姓名,粉衣女子唤作谢小荷,黄衣女子唤作李晴儿,都是媚魔仙的弟子,排行还在董书蝶以上。

  岳航有些受不住她这般挑逗,低眉顺目回道:“晴儿师姐缪赞了!”

  岳航刚要推拒绝,李莹儿也贴了上来“走吧走吧,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拉着他的手臂一阵摇晃,像极了撒娇的小女孩儿。岳航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二人向外走去。

  瞧着岳航一脸苦像,李晴儿掩嘴偷笑,晃着他的胳膊娇嗔道:“岳师弟怎么好像没什么兴致啊!是不是不愿意陪我们姐俩玩?”

  小荷道:“是啦是啦,你早起便练功,也没多做休息,今刻当然累了。”看了看时辰,与晴儿交换了个眼神,接着道:“不如带你去处好地方吧,我们喝喝茶聊聊天”

  三人进了一间阁楼,二楼包间门口的守卫仿佛认得李、谢二人,略微点头即便放他们进去。进了里间才觉着这包间甚为宽敞,正中偌大一个大理石桌光洁如镜,其上分列干鲜果品、美酒佳肴,看了便让人食指欲动。围列桌前的低矮石凳上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容貌更胜李、谢二人,肤白胜雪,意态娇柔,带着股子大家闺秀味道。

  她早过贪慕少年郎姿色年纪,此刻却仍然一阵愕然,美目定在男儿脸上审视片刻,忍不住发声:“你……是你……”

  “我……我怎么了?”

  红衣女子回过神来,脸儿一红,再不敢直视男儿,巧妙避过目光盈盈下拜“红婉欢迎两位妹妹以及…以及这位公子到来,快快坐到里间,酒菜早备好了呢!”

  谢小荷抬手饮尽此杯,不慌不忙答道:“红姐姐糊涂了,干嘛去理那小蹄子,没得浪费了姐姐的金珠宝贝。”

  李晴儿嗤声一笑“我俩不得师傅宠爱自然做不得主的,可是……”拾起筷子挑了颗鲍鱼塞到岳航碗里,眉眼一挑“喏!我这位岳师弟可是师尊新收的徒儿,昨天被立为少宗主呢,宗中大事一手决断不在话下。”

  岳航双手接过“红小姐莫要听我师姐胡言,我呀,只不过一个挂名的而已。红小姐这般客气,却叫岳航过意不去,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岳航定当出力。”

  落座定神,幽幽叹道:“哎,那红辕帮的江帮主不知得了谁的势,竟敢与我约斗于此。请了贵宗人来,也是帮我压压阵脚,毕竟这竟陵城内贵宗可是天呢!”

  几人又吃了些酒菜,从谈话中岳航终是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红婉是个做大宗走货生意的商人,前些年从媚魔宗手里买通了竟陵城私运权利,往来幽燕大唐之间,私贩盐铁,着实赚了不少银钱。可前些日子红辕帮竟然扬言要收掉红婉在竟陵贩私权利,并约斗于此,所以红婉才找了媚魔宗的人来主持局面。

  岳航仔细琢磨,越觉得李、夏二女不怀好意。若对方真个势力非凡,到时惹了灾祸她二人就可以拉着自己这面破旗来遮挡风雨,而她俩则安然受得红婉给的金珠宝贝。不过岳航倒希望把这祸事闯大,到时看看媚魔仙反应,自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价值到底有多大,这样以后才放得开手脚去做这少宗主……

  那女子丰乳硕臀,也有几分姿色,只是装束浓艳,步态招摇,总带着股子浪意骚情,风尘味极浓。好不容易摇至桌前却不落座,搬只石凳正对红婉摆好,把身旁男子让于其上,紧接着扭臀坐在男子大腿上,双手缠了男子脖颈,仰起下巴挑了挑红婉腻声道:“石大人,那个就是红老板了,之后的事奴家可就全仰仗您了哦!”

  岳航皱眉询问身旁的谢小荷:“师姐,这俩人是谁啊?好生讨厌!”

  那石大人抬起肥手指了指红婉:“那美人听着,从今日起就别再竟陵做生意了,否则小心本官段了你活路。”

  岳航暗赞这美人言谈风度,却听那石大人阴阴一笑:“哼哼!本官乃内司提携石仲平,你若不服尽管去找你的关系,看看谁敢与我内司叫板!”

  岳航心儿一颤,正要开口帮腔,李晴儿已拍案而起,哼声道:“原来是文丞相的门人,难怪如此嚣张那,不过阁下可要省得,江湖纷争不比官场相斗呢!内司若想染指竟陵城,那就先问问我宗意见!”

  李、夏二女怒气上涌,纷纷从袖里抽出短刃,戟指骂道:“臭肥猪,就凭你嘛?看姑奶奶不剥了你的烂皮”足下轻探,已如两只彩蝶般扑向石仲平。

  “不自量力”石仲平冷哼一声,却瞧见娇娇弱弱的红婉儿,一时淫心大起,拍了拍怀中的江轻燕道:“美人,这事情我已办妥了。待会我抢了那红老板回去,咱们三人来可要好好逍遥逍遥”不理女人的腻人嗔骂,阔步向红颜逼近。

  石仲平见他一副红粉公子模样,只以为是个讨女子欢心的白面郎君,哪儿会放在眼里,几步窜至跟前,抬起巴掌狠狠拍了过去“小子还要学人家英雄救美嘛!可得看好了性命再来采花。…”

             第六章、以身相报

  石仲平大意下被带了一个趔趄,撞倒几个石凳后稳住身形,回身咧嘴一笑:“小崽子还有些能耐!”浑身肥肉猛地一颤,肉弹一般扑击上来。

  “在给大爷挠痒痒吗?”石仲平丝毫未损,这次运起身法,速度猛增,衔着岳航退避身形追了过去。

  石仲平不想他竟有如此纷繁招式,头脸有几处给打的高肿溅血,却不及要害,当下狠狠抱住岳航身体,两只肉钳般的手臂锁住岳航四肢,运起劲力狠狠勒夹.

  李、谢二人也注意到这边情境,发狠脱开纠缠,飞速援救岳航,却为时已晚,那石仲平已完全压下岳航挣动,挟着他站了起来,对二人哈哈一笑:“两位可要小心这家夥的性命哦,大爷我再出几分力气他可就要断成两节了。”

  “呀!岳公子”红婉惊骇欲死,呼喝一声,门外奔进一群武士围护她身周。

  见岳航已无力抵抗,石仲平稍缓了下劲力,缓缓退到自己队伍当中 “红老板叫些废物来也无济于事。看你这般在意这小白脸,还是好好想想用什么来换回他性命吧!”

  李晴儿一把拉回红婉“姐姐不必如此,谅他也不敢把我师弟怎样!”昂起下巴大声骂道:“臭肥猪你听着,这人是我媚魔宗少主,你若敢伤他性命师尊定与你没完。”

  “别!”三女心疼不已,齐声喝止。

  “我自会退出竟陵,若要额外的银钱就提出个数来。”红婉默默低头,语气意外的柔弱。

  李、谢二女脸色涨红“臭肥猪,你休想,赶快放了我师弟,否则拼了性命也要你付出代价”

  “且慢!”红婉一再踟蹰,最终还是走上前来,螓首微垂,幽幽软语道:“不如红婉陪石大人渡夜吧。”

  “呃!”石仲平嘿然一笑:“美人说得是,那就这么定了”

  “你这猪头只知道欺负女人吗?有种就杀了你岳爷爷!”

  岳航仰头喷出一篷血雾,剧烈的疼痛过后,身子竟木了起来,恍惚间只觉胸腔内翻腾的气血与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杂乱气劲交缠一起,急速收迫膻中周围,缓缓刮剥蠕动,仿佛要撕开窍穴,裂胸而出。

  他帮淩小初分担摄魂砂之毒之时也曾出现过这种感觉,其中的痛苦不异于剥皮抽髓,相比之下肋间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岳航早给烧迷糊了,潜意识的去搂抱身边石仲平以图缓解痛苦,可体内的热流依然疯狂肆虐。身子越来越热,衣物也给化为灰烬,身上毛发枯涩蔫萎,裸露出的肌肤赤红一片,其上水汽蒸腾,瞧来甚为吓人。

  众人不明所以,一时竟分不清是谁在折磨谁来,通通愣在当场。约莫盏茶时间,岳航四肢松懈下来,肤色也恢复正常,如一团泥般瘫软地上,人事不省。

  江轻燕这才喝止手下围立一边。红婉这边吩咐人擡了岳航下去,见李、谢二人仍然怒目峙立,幽幽叹道:“两位妹妹放了那人吧,这事情不宜再闹下去,毕竟他是官呢…”言罢缓缓行进后堂查看岳航伤势。

  虽是白天,内堂里依旧红烛闪闪. 宽巨的阁床上熏香袅袅,红绫飘飞,恍如人间仙境。床侧三个美人神情专注的瞧着依旧昏沈的岳航,忽尔撚襟,忽尔探看,直把一条蓝绸锦被儿裹的严严实实,仿佛怕那榻上人突然给飞了。

  红婉紧攥拳头道“大夫说岳公子脉相沈稳,内息通畅,并无内疾。只是肌肤有几处灼伤了,已经擦了灵药,应该没有大碍!”

  岳航缓缓睁开眼来,只觉天地不停旋转,正自疑惑,却被一股子腻香熏得回过神来,立见四片朱唇火热帖上腮来,狠狠抿印半晌才急急离去。

  李晴儿腻上床来,搂了他脖颈道:“放心吧,那肥猪已经给你弄成烤猪了,害不到人了”伸出舌二来扫了下他耳垂道:“原来岳师弟有绝技在身呢!只是刚才情境可真够吓人的,好像整个人都着火了呢!”

  谢小荷嘻嘻一笑:“师姐我扯个美人出来见你啊!” 对着身侧道:“出来吧红姐姐,刚才又看伤又擦药的,这会儿怎么躲起来了?莫不是又犯了小姑娘心思害起羞来了?”手上加了把力气,一下把个红色身影推到榻上。

  他感激红婉舍身相救,一时忘形竟落了裹身的被子,臀股一凉才惊觉走光,赶紧又缩回身去,却见红婉儿叉着十指遮挡面前,指缘处露出的一抹羞红粉靥美的惊心动魄。被她扭捏神态一撩,岳航不禁心儿一颤,暗赞这温婉可人儿媚骨天成。

  岳航见红婉低头不语,赶忙上前相帮:“两位师姐莫要为难红姐姐,我也没出什么力,还说什么报答不……”

  “这才对嘛!我师弟他一表人才也不委屈你呢!”李晴儿拍手一笑,拉着谢小荷道:“既然这好事说成了那咱们姐妹可该走了呢,别耽误了人家……”

  暧昧的烛光更添屋内尴尬气氛,婆娑红影下,红衣红唇红美人,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不禁令人砰然心动。岳航自也听出她有陪侍之意,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更多的却是怕她把自己当成浪荡之徒,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癡癡瞄看她玲珑体态.

  岳航慌忙摆手“不必不必,怎敢劳烦姐姐,一会儿我自己回了便是!”

  她胸前仅束了条紧身红绫,巴掌大的两块布料哪儿裹的周全那双顽皮玉兔,遮了上缘露了下缘,中间挤出一条深深沟壑,峰上两点凸如豆蔻,随着乳肉左沖右撞,总在将露未露际急急隐去,引得男儿心火立起,不觉间涎水溢满口内,只得压低声响吞下喉去。

  红婉扭身跪坐榻上,悄悄抬头乜视男儿,正见他喉节上下滑动,心儿一喜,偏头低语:「红婉蒲柳之姿,也不知入不入得公子法眼?」

  「公子,红婉不过一个下人,怎堪如此赞誉……」红婉垂下眼帘,浓翘长睫微微抖动,双膝错动向前,直至乳尖贴上男儿胸膛方才顿住「您若觉得身子无碍,那就……那就尽管受用吧!」言罢急急转过头去,尖润下颚抵住锁骨,光洁长颈扭出一道弧度,恍如仙鹤梳翎般温婉优美。

  毕竟有些心虚,后面这句说的模模糊糊,恐怕自己也未必听得清晰。偷偷看看美人,见她还是那般任人采摘的可人模样,一时心花怒放,舒臂揽了柳腰,把她绵平柔细的小腹紧紧抵了过来,喷着热气啜住颈管,沿着曲线舔吻起来。

  岳航双手抚过玉背,但觉所触丰绸如缎,没得半点瘢痕瑕疵,十指一溜已至腰间,慢慢扯开亵群扣带,一通胡扯乱拉过后,挺翘臀股终于给剥离出来。覆手一揪,满掌丰腻,竟似新发面团般爽手非常,诱的他忍不住一再摧残。

  红婉如遭电击,娇躯狠狠一颤,脊背立时挺个笔直,一双浑圆的大腿盘旋纠结一起,把那条作恶的棒棒死命夹在腿心,不让它再做寸进。螓首缩在男儿颈侧忍息片刻,最终还是吐出手指亢吟出声。

  「呀?红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岳航伸指挑了几滴白液凑到鼻尖一嗅,浓烈的馨甜熏得他心儿一颤。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不禁让他想起母亲的怀抱,那是温馨的港湾,只要停泊其中,所有烦恼尽皆淡去……

  岳航如获至宝,锁上美人腰肢,鼻头狠狠揉进乳沟之间猛吸口气,呜咽低呼:「红姐姐竟然有这好东西呢!这可要好好尝尝味道。」迫不及待伸长舌头探进红绫之内,刮着乳肉仔细舐去溢流不断的乳汁,砸吧着口舌连声赞叹!

  岳航闻言一愕,不舍地离了峰峦,端过美人削肩讷讷道:「我……我……不是的……姐姐太妙了,岳航忍不住……对不起!」

  她乳型甚为圆润,鼓胀的囊袋充盈饱满,不见丝毫下垂。乳肉更是细腻绵绸,白的恍如雪球一般。峰顶那颗樱桃,粉嫩幼勃,就象脱皮的荔仁,晶莹剔透,水淋欲滴,随着她娇躯羞答答地抽动不已,勾的岳航眼球跟着一通乱颤,卷舌啜了红豆,仔细品砸起来。

  红婉受不住他火热的气息,螓首微错,捏着粉拳捶他胸口几下:「胡说什么那!姐姐哪儿有小孩子,人家一动情就会这样的,都是你这魔头给害得………」

  红婉呼吸一窒,捧着男儿头颈逃开狼吻,低低吟唤:「公子等等!!」双手又急急探到腿心,不由分说捉了那只棒来,瞪大眼睛怯生生瞧着男儿,模样可怜之极。

  红婉妙目流转,见他不再癫狂,展颜一笑:「没有没有,只是………」松了手里的棒儿,暗自分了两片嫩唇儿,缓缓沉下柳腰,艳艳腔口正啜住棒首「姐姐独居闺中,对男子的事物不甚适应,何况公子那物还那般要人命,可要婉儿好好适应一会儿才行。」

  红婉羞羞应了,大着胆子按低岳航肩膀,使他仰躺在榻上,紧跟着挪动娇躯,趴覆男儿身上,喘着粗气休息起来。

  「这不是自己青春年少时在梦里才能拥有的静谧与温馨嘛!」红婉长长吸了口气,双手撑着男儿胸口的紧绷的肌肉缓缓坐起身来,螓首凑到正闭目苦忍的岳航耳边:「公子真是个完美的情人呢!怪不得……」

  胸口被溅到一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得已转开目光,心不在焉回道:「怪不得什么?姐姐怎了了?」

  「流的越来越多了!」岳航感觉自己胸口也给印湿了好大片,竟有乳水顺着她腋窝滑到玉臂之上,拉出条条白线,岳航终是忍不住美味诱惑,探出舌头鉆进美人腋内吸舔起来。

  岳航尴尬收回舌头嘿嘿一笑,见她没有厌恶之态,又啜吸了几口乳汁,涎着脸道:「姐姐可不知有多美味!玉宇琼浆也比不过呢!这可叫岳航怎堪自禁。」

  岳航可耳尖的狠,坏坏说道:「哦……原来姐姐也有自渎呢!」

  红婉也觉触觉甚为猛烈,沟冠进出时刮得她嫩肉恍如被硬生生扯离穴去,不说如何疼痛,只是最敏感的媚肉被人紧密接触,即令她感到难以适应,心里却又有几分期待更紧密的结合,一时晕了头脑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仰着螓首呦呦喘吟,就连臀部遭了毒手还兀自不知。

  「哦!没什么,好难挨呢!」红婉缓了缓乱得一塌糊涂的气息,一双柔荑攀上男儿脖颈,帖着脸面低声委屈道:「姐姐哪儿不好玩,会弄疼你的,不如你玩别地方吧!」

  红婉闭着眼睛默默承欢,搭在男儿肩膀上得手指不由发了几分力道,仿佛溺水之人之于求生得之物,怎地也舍不得放开。她底下那多娇花甚为奇特,即便情浓时分也很少有淫液溢出,是以干涩非常,所以交合起来颇费力气。她自知短处,更是拿不准是否能讨得身下这公子哥欢心,一时心儿惴惴,无所适从。

  岳航回思以前所历风月手段,却没一招应景的,忽地瞧见美人溢淌不绝得乳汤,心思一动,暗呼自己蠢笨,竟连这般得天独厚得宝物都没有加以利用,可不是暴殄天物了么!坏坏一笑,翻身扳倒美人娇躯,嘻嘻一笑:「姐姐,待我做些花样,一会儿应该没刚才那般艰难了!」

  红婉只觉底下一疼,那被满满充盈得感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羞怯怯得偷巧瞧,竟见男儿用手指把自己两片花瓣拉得大开,里面的淫景被那坏蛋窥个一清二楚,本想发嗔闪躲,终是被男儿痴痴的目光征服了芳心,配合着张大双腿,又怕他觉得自己太过淫浪,微微抗议道:「公子怎把人家弄成这羞人模样,快别……哦………玩一会儿就好了!」

             第八章、宿命之印

  “哎呦呦!别…”红婉一声娇啼,双腿不听使唤的抽搐战栗,腿根倏然夹紧,如老树缠根一般把男儿头脸藏匿其间,到不知是推拒还是舍不得他离开。

  红婉早软了骨头,晕乎乎的瞧见男儿那狰狞的巨物点点弄弄的,新奇的不得了,双手擎了,媚眼含春道:“公子慢来,还是婉儿来吧!”

  柔荑环束茎身,不想那物烫如火棒,强劲的挺勃之力带得她小手不住的颤抖,微感惊讶,加了几分力气微微下拉,把那粒半含半露的龟首完全展露出来。那饱胀如馒头般的粉肉直如活物,正中马眼张合吞吐,好如鱼儿一般顽皮可人,忍不住捻着指腹仔细挑逗。

  “啊?”岳航正享受呢,被她问得一愣,讪讪一笑:“应该可以了吧,姐姐看着办就是。”

  两人私处已给乳汤润得充分,这次深入并未向前次般干涩疼痛,乳汁比之花液更稠,也不太粘腻,流动性更好,润滑得倒还彻底。岳航舒服得连声抽气,忍不住腰桿上挺,猛地贯刺而入,沉重的势头,撞得红婉身子不由向上一挺,‘唧’的一声从交接处挤出几束白线。

  玉趾轻点,柳腰高提,把那巨物退出少许才安心些,不想那物退出时沟冠逆着褶理抽刮剧烈,一股难言的快慰好如蚁走电窜般透入淫窍,紧接着酥了筋骨,直至后脑微麻,才懂得反应,柳腰倏地挺个笔直,螓首后仰,迷离着杏眼腻吟出声。

  红婉寂寞时也有假物自渎,只是终是不及此刻体内之物爽利,粗巨自不用说,热度更胜火炭,每次煨及花蕊,身子里深藏的寂寞以及期待都似被溶得干净,神识飘飞间恍如坠入仙境。痴痴望着男儿面庞,一时心儿再也容不得其它,舒臂死命缠了男儿脖颈,无意识哼吟:“姐姐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了!”

  红婉瞇着眸儿不答,此时身子已如绷紧的弦子,除了波波畅快的战栗外再难找出半点别的触觉,索性宝蛤停了吞吐,只软趴趴的挂在男儿身上任他自己玩耍。男儿每一挺腰,她都要在快美的大潮中挣扎良久,苦忍多次后,终于觉得体内深处有了应有的湿润,自知这是崩溃的前兆,也懒得强忍,敞开心怀接受从没体验过的欢愉!

  “嗯!快出来吧,姐姐陪你………”红婉气息幽弱,恍如梦呓般乱晃着螓首,缎子般的青丝带着波浪柔柔甩动,一时香汗飞撒,神态艳绝,不经意间骨子里的媚意显露无遗。

  霸道地捉了美人舌头,边吸啜边平复底下的冲动,神迷间觉得她正轻轻挣动,才想起已经把她身子翻折着压了很长时间,双腿贴在耳际,不上不下无从着力,想来一定难受得紧,赶紧起身搬过她柔美的小腿来搂在怀里,细心揉按抚摸起来。

  红婉看在眼里,胸臆暖暖,媚着眼儿回道:“哪儿呢!只是曲得久了,有些麻,一会儿就好了。”

  红婉歇息片刻,腿也不倦了,抚着男儿鬓发道:“公子,婉儿歇好了,您自己尽兴就是,不必考虑婉儿的!”说罢把笋足自狼吻下抽出,空出手来自己捉了脚踝,交错着拉至头顶,不费一丝力气就把两腿挂到颈后,双臂穿前卡住腿弯,足掌正对着举到头顶形成个尖塔状。

  见岳航愣愣盯着自己那小小肉芽,红婉羞个粉脸通红,微嗔道:“怎地了?不喜欢人家这样子么?”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媚眼斜倪,伸出食指挑弄蒂子,紧接着伸至岳航唇边,幽幽怨怨道:“公子……”

  又抽耸数十记,茎身酥麻通透,精关隐隐失了控制,岳航束腰忍气,龟首埋直最深,忽地马眼大张,一串串灼热阳精激射而出,一丝不落的冲入美人宫蕊之内。

  岳航酣畅淋漓泄出最后一滴精华,才艰难地揉着腰桿趴倒美人娇躯之上,喘息良久,意识回归,抚着美人汁水涟涟的小腹轻声一笑:“姐姐可真厉害呢!开始那么干涩,没想到却是个喷潮的,刚才姐姐的‘水水’喷的好高,都到我胸膛了呢!”

  “我也一样啊!还以为要死在姐姐肚皮上呢!”岳航凑嘴又要啜她乳儿,却见她左乳乳蒂上有块暗绿斑纹,成圆环状围住乳头。其实刚才欢好时岳航也有注意到,只是那时红婉乳汁狂泻,把乳儿涂得一塌糊涂,所以看起来并不真切。此时激情已过,凑近瞧看,特别清晰,原来是枚宝钱图案,正中方孔堪勘圈住乳头,四周绘的赤鸟‘辘佑’栩栩如生,暗红巨尾处几处线条脱出宝钱外围,活像给它添了半边翅膀。

  “呀?这个是什么啊?怎么会有个宝钱图案?”岳航揪起乳头,把乳儿拉成个尖笋状,使图案显露清晰。

  岳航听得云里雾里,扯下帘帐为红婉擦拭身体,轻声问道:“姐姐说得真怪,一个人可以为自己得理想、爱情而活,可怎么会为一块印记而活呢?”

  岳航容颜一暗,是啊,谁又能完全掌握自己得命运呢!自己何尝不是身似浮萍。旋即抬头直视红婉双目,无比坚定说道:“可是………可是我们不能放弃追求的权利!”

  听她语气寂寥,岳航心疼万分,舒臂将她揽入怀中“这是哪里话,姐姐美得天仙一般,怎会少了佳偶相伴?难道这天下得男子都瞎了眼睛?”

  这话里明显有以身相许之意,岳航怎会听不出来,一时狂喜,勒了美人柳腰狠狠吻了朱唇,恩爱良久才不舍分开:“岳航何德何能啊,竟能得姐姐如此青睐!”

  “看不上我嘛?那我可又要作恶了!”岳航作势欲扑,红婉若然屈服,回身搂着男儿道:“不闹了,姐姐问你,你青春年少,可有何理想?”

  红婉见他装模作样得神情,掩嘴一笑“呦!还挺能耐的!”

  红婉早倦得不行,细声细语应到:“姐姐一生已成定数,如今就期待着有一天天下通行得车马上都挂上我红婉的旗号…………”声音越说越淡,到最后渐渐不闻………,岳航上前一探,竟已沉沉睡去。

             第九章、师慈徒孝

  拿起枕前早预备好的干净衣裳穿戴整齐,出了屋子去寻人。刚跨进大厅,正见红婉攥着封漆皮信封吩咐一位精干汉子。那汉子点头哈腰,接过信件一溜烟跑出门去。岳航不理会这闲事,走上前去问好。

  “哦,公子起来了,红婉怠慢了,还请恕罪!”语气神态全不像昨晚恩爱时亲昵。岳航只当她当着手下的面害羞,全不放在心里,偷偷挤眼逗弄,红婉果然霞染双颊。

  没有好好练功,偷偷玩了大半天,还闹了些麻烦事出来,岳航心里不安,过后园时刻意绕开武场,免得与傅元义相遇不好解释。刚要进自己房间,就听背后一人唤道:“少宗主慢走,有话要对你说呢!”

  即使相处多时,岳航仍不免心跳加快,缓着语气道:“师姐不会特意在等岳航吧?可要岳航惭愧呢!昨晚憋闷无趣,去城中逛了逛,这时才回来。”

  岳航欣然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去。心知她必有事与自己说,也不急着开口询问,瞇着眼睛深吸口气,默默静养心态。

  董书蝶足尖点地略微发力,秋千缓缓荡了起来,发丝随风而起,虽然有些凌乱,却让人倍感真实………

  岳航一愣,不想她会问这种毫不相干得问题,寻思片刻道:“伤心欲绝?或是心如死灰?谁知道呢!谁会那么傻去杀自己的亲人……。”

  岳航不觉打了个寒战,森冷气息毒蛇般蔓延攀附,仿佛无形枷锁,紧紧勒住脖颈,逼得他几欲窒息。

  “这到底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得罪了内司之人?”岳航思量着要不要马上逃走,忽见董书蝶嘴角牵动,朱唇竟缓缓绽出个优美弧度,笼身的寒意霎时烟消云散。

  秋千停了,她也止了笑语,不顾男儿窘态,柔柔牵过手来幽幽道:“岳师弟……”

  不知何时,董书蝶呼吸急促起来,玉颈前探,缓缓把唇儿凑到岳航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住忽闪着,眼波里满布娇羞,双颊赤如霞染。

  两人只是口唇轻触,舌尖纠缠,也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能与岳航以前的荒唐相比什么都不算,但此刻的感观却胜过以往任何一次接吻,不是人不同,而是心不同。两人相处远远达不到“爱”的地步,但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暧昧更能撩拨人心。岳航感觉女孩儿软软的唇瓣离去了,不觉扫了下嘴唇,说不出什么滋味……也许是甜的。

  “什么?师傅不是闭关修炼去了,怎么还能遇到刺客……。”岳航愕然当场。

  岳航百思不得其解,摇头不再去想,打定主意先去瞧瞧自己的便宜师傅。踏步出门,按着董书蝶临走时指的路径走进一间偏僻小园。这里倒不似这后园中其它境地般古朴雅致,艾草斑杂,鸢莺偶显,甚得野趣,一颗硕巨榕树下耸着一间八角小亭,重重粉纱遮了外围,微风一拂,扬起万千桃浪。

  岳航又狠狠盯了几眼,赶紧低下头,恭恭敬敬立在门外轻语道:“弟子岳航,得知师尊受了伤,特来孝敬,师尊无恙否?”

  “我就说么,师傅神功盖世天下闻名,宵小之辈只不过自讨苦吃!”岳航平常作威作福,可不擅马屁之道,但说几句好话讨女人开心还是很有两下子。

  岳航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步入亭内,轻轻坐于榻侧:“对了,师尊知道那刺客来路么?若知道不如告诉弟子,保证把他修理得他娘都不认得他!”

  “天下除了师傅,会有这么厉害的人?打死弟子也不信。”

  岳航一脸惊讶:“是谁这么厉害啊?”

  “贱人?不会是个女子吧?”

  媚魔仙片刻回神,却见岳航在吞咽涎水,会意一笑:“小色鬼,听到师傅说美人就发起春来了么?不怕不怕,等师傅捉住那贱人,就送到你榻上,到时好徒儿好好爽美几次,你说可好?”

  媚魔仙促狭盯他半晌,抚了抚他脑勺:“怎地?一个嫌不够么?那…。”假作思索状,支起身子把嘴唇贴道岳航耳边“你蝶师姐张得不错,借你玩几天可好?”

  媚魔仙跪坐身子,胸口轻纱略微滑落,酥酪乳肉涨溢而出,满把的挤出深深沟壑,故意迷离着眼儿凑到岳航面前,腻着声音道:“哎!眼界还挺高呢!非要师傅亲自来服侍么?”

  岳航脸如烧碳,连忙挥手支唔:“没的没的,徒儿怎敢啊!只是……只是师傅太美了,又……那般逗弄……”忽觉脑侧剧痛,原来是媚魔仙猝然出手揪了他耳朵,一把提得老高。岳航‘哎呦’一声惨叫:“啊!师傅,徒儿错了,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岳航捂着耳朵躲开老远,心想:“坏了,看来她已经知道昨天自己做的荒唐事了。”忍不住偷眼瞧看媚魔仙,见她神情柔柔,并没半分厉色,心里稍安,赶忙回道:“师傅教训得是,岳航再也不敢了。”

  “原来是蝶师姐告我得刁状,怪不得刚才来和我示好!哼”岳航心里极度不爽,却哪儿敢当面表露出来,低眉顺目道:“师傅,徒儿这次是不是真的闯了很大祸事啊?”

  缓了缓接着道:“让出竟陵通货权之事也是我授意蝶儿去做的,可惜被你这捣蛋鬼搅和了。想来文渊的宝贝公子快来兴师问罪了,一会儿你和蝶儿处理下,这便先退下吧。”

  这时身后一俏丽婢女急急奔来,乖乖行礼道:“少宗主,蝶小姐要我唤您到前厅去议事”。

             第十章、调戏佳人

  他缓缓行入,本想挨着董书蝶而坐,又想起此时自己已是宗主之尊,折转身子大马金刀坐于主位,拾起侍女递过香茶小饮一口,不冷不淡道:“师姐唤我过来有什么要事么?”

  七分俏皮,三分亲昵,配上她婉约的声线,岳航怎还生得起一丝怨气“师姐,可是……内司的爪子来寻麻烦了?”

  岳航知道她早有对策,也不惊慌,起身朝茶社行去。边走边想:“既然媚魔仙没有过分约束,就尽情闹就是,到时候烂摊子自然有人收拾!”

  若往日这般时候正是茶客满堂之时,此刻却反常得很,偌大个益神阁里只三张茶桌前坐着客人。正中一桌坐了位华服公子,约莫二十上下,面似银盆,身形如剑,儒雅中略显矜贵,环顾茶社布置,倒真似位悠闲的公子哥。

  岳航心里明了,这华服公子必是文祖峰了,瞧他只带了几个人手,顿觉气势一盛,暗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撇一眼担架上缓缓蠕滚呻吟的人,没来由一阵恶心:“死胖子为了找麻烦竟然装成这幅惨样!当真无耻啊!”

  事已临身,岳航也不再顾虑其他,静静坐于文祖峰对面桌子,挺胸耸肩,生怕弱了半分气势。

  这话明显是要岳航低头认错,岳航虽无傲骨,气盛总有几分,怎会全如她意?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假意点头称是。又去打量对方,却微感诧异,原来在靠窗的一张桌前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墨染青丝只正中一缕柔柔束在脑后,两鬓随意披散垂落,遮去大半头脸,却是瞧不清相貌如何。

  她身前放了个管型长物,约莫一臂长短,似为玉石造就,通体雪白光洁,其上雕镂精美古朴图案,一看便知是贵重之物。

  董书蝶见他盯个女子愣了神,恨恨掐他腰眼一把“没出息了么?盯着人家姬妾猛看有什么用啊!还要去偷人是怎么着?”

  “是不是怎地了?就知道你动了歪心思,死家伙!”董书蝶嘟着小嘴偏开头去,不在理睬男儿。

  “无声无息的,好无聊啊!”岳航假装哈欠连天,悠哉游哉踱到窗前。屋里气氛本就怪异,他一开口众人目光无不被他吸引过去,见这俊逸少年拍着嘴丫望向窗外行人,并无多余动作,才放松绷紧的心弦,继续默默喝茶。

  岳航言语轻佻,动作狂浪,本以为这般调戏文祖峰姬妾必可激怒对方,冲突起来才和自己心愿,可谁知对方依然无声无息,仅只是瞪着眼睛凝视岳航,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有的震惊,有得错愕,就是没有一个跳出来出气的。

  此语一出,坐中哗声立起,无人不侧目以对。岳航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心中一喜,得意洋洋环首顾盼,不时朝文柤峰撇上一眼,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来了来了!这家伙动真火了!”岳航暗中蓄势戒备,心里打算等会冲突一起就唤来媚魔宗高手,把这几人轰出去。,毕竟这儿是自己地盘,可没什么好怕的。等了好半晌,文祖峰依旧没有动作,就连凌厉的眼神也渐渐淡了下来,旋即释然坐回座位,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那女子被人擎着下颚,面颊上扬,露出一张足以令人窒息的俏脸,除了眸子里闪出的好奇神色,再无半点情绪泄露出来,幽冷眸光摊撒微瞥,带着些许死寂与空洞。她仿佛并不在意岳航的调戏动作,没有任何的挣动,披散的瀑发随着螓首上扬而甩至肩后,露出一段白皙纤美的颈子,缎面般的肌肤闪耀着魔媚光辉,令人一望便深深沉沦…。

  “你要听曲子么?”女子声音清清淡淡,稍作思索便缓缓低下头来,十指就于那奇怪管弦之上,摆了个抚琴架势,郑重其事得拨弦校起音来。‘叮咚’脆响不时传来,渐渐连成曲调,可不正是那青楼艳曲‘奴骚骚’。只是这曲出自她手却再无半点淫靡之意,激昂时犹如雷霆震撼,沉静处好似空谷渊深,飘忽顿挫间全无俗世章法。

  岳航心道不好,不及反应,身子已翩然而起,犹如牵线木偶一般被僵僵扯出老远。落地瞧看,原本所处位置上已给那女子暗劲击出一个大坑。岳航死里逃生,暗道侥幸,回头一瞧,董书蝶提了根绸带立在身后,还有什么好说,只能红脸感激一笑。

  “无聊!”望着舒卷不定的云天,女子幽幽一叹,裙裾飘洒,无声无息的飘然离去,留下错愕的众人默默回味遗世风华。

  岳航点起脚尖小心翼翼向窗外望了几眼,那可怕的女子已经无影无踪了,心下一松,竟忘了回文祖峰的话,抓起桌上茶杯猛灌一口,拍着胸口喘起来。

  文祖峰早注意到董书蝶,见她貌若天仙,心生好感,也不再过分逼迫,冷哼道:“既然已知道我身份,为何还一再挑衅,难道贵宗欲出尔反尔么?”

  “哦?听闻琉凤幽蝶巧言善辩,看来果不其然呢!”文祖峰拉着长腔道:“不过不管怎地,也是贵宗伤了我手下之人,总要有个说法呢!否则文某脸面怎过意的去!”

  “你!”文祖峰气得脸色发绿,本想冲上去揍他,可一想现在在人家老巢,自己依仗的秋儿偏偏走开了,此时冲突恐怕会吃亏,于是强压下火气,哼声嘲笑:“这位就是媚魔宗新任的少宗主么?调戏起女子可威风得紧呢,只是最后还要女人救命,真不知脸皮怎地这般厚,还敢在此现眼……”

  文柤峰也精通武艺,侧身避过,负手走到岳航桌前就坐,对董书蝶道:“董小姐,我父亲与太子殿下既然已有意暂时共处,那咱们也不好弄些麻烦事出来,何况这事本来也是小事,只要本公子气消了自然放到一边,就当没发生过!”

  “文公之子,果然气度不凡,小女子佩服,只是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岳航一听心头火气,拍着桌子冷哼道:“做梦吧,以为自己很能耐么?连自己姬妾被我调戏了也不敢出头,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

  岳航以为她有什么妙招帮自己取胜,立刻帮腔道:“是啊,你这二世祖要是有种就来和我赌斗,若你赢了,我便给你奉茶认错,若我赢了,你便乖乖滚出去,以后都不许来此地聒噪!”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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