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记】第二十四集[河图实体] 仙侠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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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24

  【第二十四集】内容简介

  程宗扬生起疑惑:如今黑魔海如乌合之众,却有一些年轻教众修为甚深;难道主事者藏有何种秘典,足以快速制造高手?

  程宗扬在晴州与乐明珠再次相逢,小紫使计诱来小香瓜,亮出贝齿狠咬一口,接着吸啜小香瓜的鲜血!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云母石制的香盘中,一枝深栗色线香缓缓燃烧,丝般纤细的烟雾缭绕着袅袅升起。

  在他对面,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左手持盾,将他的攻势一一封死;右手单刀不时攻出,迫使程宗扬回刀防护。

  那滴汗珠被刀锋斜斜切开,单刀如风避开他的双刀,疾掠咽喉。程宗扬腰身一扭,向侧方跳关,本来散乱的双刀猛然一收,左刀准确劳在单刀刀尖上,右刀劳在单刀刀锷寸许的位置。

  等的就是这时候!程宗扬暴喝一声,左手钢刀趁势下滑,劈在那汉子翻肘时暴露在盾下的臂上。

  那名军士解下盾牌,向程宗扬敬个礼,退到一边。若不是程宗扬劈出时用刀背,自己的手臂便废了。

  「老犬!」程宗扬道:「天天当靶子给你们打,也不教我几门绝技,你也太小气了吧!」

  程宗扬气哼哼道:「还装呢!别人遇见高人不是能得些秘宝,就是能混两门绝技傍身,修为刷刷向上升;哪像我这么倒霉,除了挨打还是挨打。」

  程宗扬精神一振。「我这人不挑剔,有什么玄功绝技之类的,随便给个一、两门就行!神兵利器也可以啊,你看我都混都这么久了,用的刀还是十几个银铢一把成批买的,拿出去都没面子。」

  程宗扬道:「除了力气大点、跳得远点,这两样感觉没什么用。有没有什么能让我一下子跳到六、七级修为,随便一招就能把对手灭掉那种的?」

  程宗扬气道:「不想教,你就明说好了。」

  「差不多吧。」

  程宗扬想了想。「有一、两个月了。」

  说着他站起身、解下外衣,做了做扩胸运动。「还有两刻钟,正好上一堂急救课。来吧!」

  「天真!」孟非卿厉声道:「战场上的敌人不会给你水喝!」

  孟非卿指骨捏得格格作响,狞笑道:「你觉悟得太晚了!」

  孟非卿和颜悦色地把一张大红帖子放在案上。「陶弘敏邀你赴宴。」

  「他说前日和你聊得投机,邀你到城南胭脂巷一游。」孟非卿道:「好寻花问柳。」

  他一把抢过帖子,看到上面写的「脂香粉浓,雪肤花貌……」不由一阵心动,小心问道:「孟老大,你们兄弟会不会逼我对小紫从一而终?」

  孟老大踢皮球的脚法真精湛,难怪是蹴翰高手。程宗扬扔下帖子,重新躺回地上,赌气道:「不去了!」

  程宗扬打定主意,翻身坐起:「孟老大,我今天约了人。」

  「黑魔海。」

  「我知道你在筹备江州之战,这时候招惹黑魔海不是好主意。但昨晚的事给我一个不好的感觉。」

  程宗扬点了点头。「月霜是岳帅遗女的事并不是秘密,以前她在王哲军中还有人敢去行刺。如果她在晴州的事泄漏出去,寻仇的只会越来越多。与其等仇家上门,不如先打出去。」

  孟非卿捏了捏指骨。虞氏姊妹既然能找上门来,说明月霜在晴州的事已经不是秘密。说黑魔海不会来插一手,连他们自己也不信。从这方面看,程宗扬的担忧不无道理。

  「黑魔海当年能够从岳帅手下逃生的不超过五人,这十余年保命还来不及,哪里有本事再来挑衅我们星月湖?」孟非卿道:「当日你从南荒带着紫姑娘回来,小狐狸赶去见你,说到三弟被黑魔海暗算,我们兄弟大吃一惊。后来小狐狸和你两次潜进宫内,探出黑魔海踪迹,我们兄弟便放下手边所有事情赶至建康,最后在京口截住黑魔海的人。」孟非卿停顿一下:「结果你也知道了。」

  程宗扬道,攀「你觉得他们与以前比怎么样?」

  虽然狂妄了些,颇有些实力。如今这些更像是乌合之众。「

  程宗扬已经下定决心,趁黑魔海还在等候东瀛来的飞鸟上忍,先下手为强。

  「我主张对黑魔海出手,基于三个理由。」程宗扬道:「第一,黑魔海正在扩张期,实力还不十分雄厚,现在下手比他们坐大之后再收拾容易。第二,黑魔海第一次出手就害死谢三哥,目标显而易见。第三,拔掉黑魔海在晴州的窝点也是一个警告。谁想来找月姑娘麻烦,去称称自己的分量够不够黑魔海的水准,会免掉不少麻烦。」

  程宗扬道:「申末酉初。」

  「还不清楚,不过我有个主意……」

  程宗扬笑道:「假冒身份的不是我。孟老大,这事要你帮忙……」

  程宗扬立刻道:「不借!」

  「想歪了吧!我孟非卿找女人还用打你的主意?嘿,你还真小气,一个捡来的奴婢还攥那么紧。晴州那些钜富豪门拿来待客的奴婢都是绝色处子。」

  孟非卿用赞赏的口气道:「说到月姑娘,真是聪明天生,行军打仗一点都不外行!这回我们捡到宝了!」忽然他皱起眉:「有件事挺奇怪,昨天我瞧见月小姐衣服都缝着,是不是有什么……」

  鱼无夷穿过长长甬道,踏进有些简陋的房间。

  那个女子站在书案前,背对房门微微垂着头,光洁的玉颈像天鹅柔美而优雅。

  她静静站在那里,优美的身体散发温暖香气。不只一个人表示过,无论在外面经历怎样的惊涛骇浪,每次看到这个背影都会感觉宁静而安详,即使失败者也会重新充满信心。

  鱼无夷眼中露出复杂神情。六岁时便展露出过人天赋,十五岁被指定为泊陵鱼氏未来的家主,鱼无夷无疑是一个极端骄傲的人。

  连鱼无夷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这么彻底地承认自己比不上一个女人。

  来过这个房间的人都知道,剑玉姬每日以八枝刻香为度,再重要的事也限制在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叙说完毕。没有特殊理由而逾时的,很难再踏进这个房间。

  左边一个男子皮肤苍白得像从来没有见过阳光,正低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很轻,鱼无夷只断断续续听到「长安城……六扇门……郑九鹰的遗骸……」

  她声音很静,有种不带人间烟火气息的从容。即便左侧男子还在叙说也听得清清楚楚。

  做这些事的同时,她的口述也正好停止。右边来自昭南的女子用一枝墨笔将她说的记在袖上,然后退到一边。另一名女子上前,开始说来自临安的几则消息。

  肤色苍白的男子抬起衣袖将她的指令一一记下,问:「说哪一段?」

  男子记在袖上,放下墨笔,不言声地离开。

  鱼无夷暗暗吸了口气,道:「光明观堂的人已经到了晴州,在画桥湖落脚。同行一共六人,分别是鹤羽剑姬潘金莲、乐明珠、邓晶、穆嫣琪,还有两名仆妇……」

  鱼无夷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虽然已经见识她的能力,但每次看到这一幕,鱼无夷仍本能怀疑她是否真的在听。

  鱼无夷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对自己说话。只听剑玉姬道:「要紧的是明静雪为什么派出鹤羽剑姬?」

  鱼无夷稳住心神。「也许是因为西门?」

  「我以性命担保。」

  鱼无夷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圈套。要见面,晴州尽可以见面,何必选在夜影关?」

  鱼无夷接过素纸,上面的文字是写给巫媪的,说明东瀛来的飞鸟上忍由鱼氏的无夷公子招待。

  剑玉姬又打开一份卷宗:「临安下令封锁云水,飞鸟供奉担心上忍的船只被袭,三日前便去了夜影关。」她停顿一下:「至于光明观堂,接到飞鸟上忍之后再来处置。」

  在两人交谈的同时,另一名女子也说完自己的事;鱼无夷因为与剑玉姬交谈,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剑玉姬却接口对那女子说:「金蜜论告病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迟则五日,快则三日必会重新出山,继续当他的车骑将军。」

  剑玉姬少见地一手支住额头,微微叹口气。鱼无夷本该退出,但第一次见到这个神仙般的女子为难,不由放慢脚步。

  「是。」那女子领命退下,接着又有人上来。

  周围人彼此看了一眼:「没有。」

  鱼无夷悄悄离开房间,握着素纸的手掌微微有些出汗。

  自己曾经抄写过毒物经籍,想一字不错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写得这样流畅。

  与剑玉姬接触过的人,无一例外把她比为神仙中人;但他们接触的只是她优雅的谈吐、绝美的容颜,温和而亲切的态度。

  除了惊人的记忆力、非凡的洞察力,还有无比机敏的反应力、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以及令人匪夷所思的操控能力。

  银亮铜镜映出一张凶恶面孔,额头两侧的头发髡去,露出光溜溜的头皮;鼻下贴着一撮小胡子,加上凶巴巴的眼神,十足是个倭贼。

  泉玉姬伏在他脚边,美须面孔带着苍白笑容,眼神惶恐中有一丝无法掩藏的惧意。

  旁边的血如意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吸引,流淌出火色红光。小紫拿起血如意,以同样手法嵌在紧邻黄泉玉的位置,神情专注而认真。

  程宗扬挺胸凸肚,手按刀柄,气势汹汹地大喝一声:「八格!」眼睛努力挤成斗鸡眼。

  程宗扬低下头,小紫调些颜色在掌心里揉开,抹在他光溜溜的头皮上。

  小紫在他头上推了一把。「别动。」

  「好啦。」

  「死丫头!看你还往哪儿跑!」

  正得意间,耳边忽然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小紫笑道:「泉奴,老爷要吃你的奶呢。」

  程宗扬悻悻道:「死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跟你玩了!」程宗扬把泉玉姬推到一边,转身离开房间。

  泉玉姬脸色愈发苍白。自从发现程宗扬并不是真正的东瀛忍者,泉玉姬一直在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但一想到那个可能性,这个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的黑魔海御姬多翁——泉奴便丧失所有勇气,宁愿一遍遍欺骗自己主人是黑魔海的高层,也不敢面对呼之欲出的可怕真相。

  一墙之隔,秦桧从容不迫地整理长须,拿起巾帕,仔细抹着修长的手指。

  秦桧也是一愣,指着程宗扬的发型大笑。程宗扬摸了摸脑袋:「没见过吧?土狗!喂,穿那么宽的袍子干么?」

  「我干!」程宗扬大叫一声,跳开一步:「奶奶的!你疯了!这么多大号花炮,不怕炸死你!」

  就算这个时代的火药威力不大,这么多花炮同时爆炸也够死奸臣喝一壶的。

  秦桧洒然拉上外抱,一边道:「依公子吩咐,已经通知雪隼佣兵团的敖兄弟和冯兄弟。」

  秦桧微笑道:「只恨侯爷未能躬逢盛会。」

  铜狮巷,雪隼佣兵团。敖润和冯源背着武器,打马奔出街巷,两人脸都绷得紧紧的,没有片刻耽误。

  阶下来自星月湖数十名军士昂然而立,挺拔身形犹如标枪。

  十月十三,晴州内海。

  鱼氏与黑魔海合作是因为双方都面临光明观堂的威胁。擅长枝毒疗伤的光明观堂无疑是鱼氏天敌,而鱼氏要进入六朝,第一个落脚点就是明州!光明观堂所在的明州。为此鱼氏暗中与光明观堂较量几次,都以失败收场。

  鱼无夷与剑玉姬约定双方联手灭掉光明观堂之后,明静雪、燕姣然等人都交由黑魔海处置,鱼氏只要求把鹤羽剑姬带回泊陵就够了。

  【第二十四集】第二章:巧取贼窠

  看到约定的旗号,几个人随即从岛屿的房舍出来,前往码头迎接东瀛来的飞鸟上忍。

  前来迎接的是几个年轻人,当先一个脸容瘦削,穿着灰扑扑的长衣,眼睛狭长,脱落大半的眉毛又疏又淡。他打量来人一眼,眼中迸出一缕寒芒,微微躬腰用倭语说:「哈吉玛系代有楼希库!」

  化妆成东瀛忍者的臧修不慌不忙,他一手按住刀柄缓缓鞠了一躬,大模大样地直起腰。

  程宗扬不知道鱼氏所在的泊陵是倭人交易聚散地之一,倭人从东瀛运来银砂,交换铁器、生丝以及铜铢,鱼无夷对倭人和倭语早已熟稔至极。

  鱼无夷藏在袖中的手指挟住棘牙刃,面无表情地用倭语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狗!敢冒充东瀛忍者?」

  臧修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拖长声音道:「哟!西——」

  程宗扬大叫不好,随即发出一声尖啸;臧修手刚伸到一半,硬生生停住,闪电般缩回,反手擎出腰间太刀斩在鱼无夷指上。

  臧修想也不想便一把掷出太刀,反手又拔出一柄,双手齐握,兜头朝鱼无夷头上劈去。

  鱼无夷用棘牙刃挡住刀尖,接着弹出一缕粉末;身形一闪,退出丈许。这几下兔起鶄落,鱼无夷身边的黑魔海教众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交手数招。

  这些军士一个个龙精虎猛,相互配合熟稔至极。他们一上岸便分为三人一组,一名使用矛斧之类长兵的军士在前、两名使用短兵和护具的军士在后,结成品字形纤眚小型战阵。现身之后,他们不急于破敌,而是枪先占据码头的有利地势。

  只听得「砰砰梆梆」的凿船声响起,片刻间,两艘原本停靠在码头的船只便被凿穿,船身开始下沉。

  鱼无夷身边带着四名黑魔海属下,眼看退路要被截断,其中三人立刻放弃码头、登岸戒备,另外一人则拔刀攻向臧修,阻击他的追击。

  此时以长攻短、以强对弱,顿时将那名随从的弯刀荡开。

  那名黑魔海属下头颅仿佛被重槌击中,猛地向后仰去跌下码头,鲜血随即染红水面。

  鱼无夷隔着毒烟挑闺臧修的太刀,刚要飞身后退,一柄重斧从背后横扫过来。

  伏在舷窗处的程宗扬回过头,只见孟非卿正靠着舱壁闭目养神。

  孟非卿闭着眼道:「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出马,我们星月湖也不用混了。」

  孟非卿若无其事地说道:「让你瞧瞧我们星月湖是怎么打仗的——仲玉!」

  他从船上跃下,还未落地便探出拇指在虚空中一捺。

  鱼无夷身体像蛇一样扭动数下,避开火焰余波;他一把捞起旁边那具被箭矢射穿额头的尸体,五指如够穿入他的胸膛,硬生生将心脏挖出来。接着指上一紧,还未凝固的鲜血雨点般迸射出来,朝那名军士淋去,每滴血迹都乌黑如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一道柔和光线从他手中射出,飞溅的乌血与光线一触像被清水洗过一样变得鲜红,连地上那把被臧修抛弃的太刀也褪去暗灰颜色,重新散发金属光辉。

  冯源修的也是火法,比程宗扬这个外行更明白其中门道。那名军士手段至少高自己两级,如果放在晴州,保证各个佣兵团抢着来要。

  他这些年不会也在你们鹏翼社牵马赶车吧?「

  程宗扬失笑道:「还有这种事?」

  冯源这才合上嘴,叫道:「龙川的铁口神算匡仙长?我说看起来怎么眼熟呢!

  程宗扬讶道:「你认识他?」

  有四个书生考秀才,找仙长算命。那时他留着长须,一百多岁还又黑又亮,那仙风道骨,啧啧……他怎么把胡子刺了,头发也剪短了?看起来……「

  孟非卿想了想:「老匡今年有三十四……三十五。嗯,差不多是这个岁数。」

  秋少君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这会儿笑起来。「我明白了,匡先生卖的是口术。

  没等他说完,众人都笑起来。孟非卿莞尔道:「老匡挨了好几年打才学会这招,倒被你一口道破。」

  冯源「咬」了一声,拿几道符收到袖里,一边嘀咕:「真是匡仙长啊?这回有福了!」

  鹏翼社的袭击使岛上陷入短暂混乱,星月湖军士势如破竹地占据码头、攻上岛屿,直到接近房舍才遇到真正的抵抗。

  房舍中一只手掌凭空伸来抓住刀锋,接着随手一拧,将那柄精铁打造的太刀生生折断。

  他抛下断刀,握住刀锋的手掌没有留下半点伤痕。

  少年木然看着刀锋,突然双手一合,像两块铁砧牢牢夹住刀身,发出金属撞击般的声音。似臧修野牛般的胸膛肌肉隆起,纯钢打造的战刀不堪重负的微微变形。忽然他暴喝一声,刀势再展,从少年掌中硬生生递出半尺。

  鱼无夷眉角微动。他方才急于脱身,没有使出压箱底的功夫与这汉子力拼;此时见到他的刀法,才知道自己能逃到此处多少有些侥幸。

  那少年目露奇光,双臂一举,用双肘挡住刀锋。臧修长刀疾落,雷霆战刀发出霹雳般一声震响;少年青衣由袖至胸寸寸碎裂,露出一具可怖的身体。

  程宗扬失声道:「这是什么怪物!」

  龙筋鹤骨是顶级外家硬功,练成之后周身筋骨如同铁石、不惧刀斧,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能成为杀人利器。

  能练成龙筋鹤骨之人无不是心志坚毅,能够承受极大的肉体痛苦,同时欲望淡薄的苦修者。

  程宗扬道:「你们以前和黑魔海交过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黑魔海出来应付场面的都是年轻人并不奇怪,毕竟他们被岳帅清剿过,撑场面的不是年轻人,就是古冥隐那样揽来的供奉。

  程宗扬压下疑问。「老大,碰到硬〖在了,你还不出手?」

  臧修一连数刀都被青驱举手投足间轻易破解,他手中的雷霆战刀虽如同惊雷狂殛,却无法在少年身上留下一道刀痕。臧修杀得兴起,索性扯下那件不合身的吴服,露出铁塔般的身躯;一边抛下战刀,赤手空拳与那少年的龙筋鹤骨硬撼。

  房舍中冲出十余人,依靠廊柱、台阶与星月湖群雄交锋。他们身手不弱,随便拉出哪个也能打上几百招,但星月湖军士根本不与他们缠斗,一人强攻、两人侧应;一组遇阻,随即又上来一组。虽然人数不及黑魔海两倍,但严密的配合和高效协作,使他们形成三人围攻一人,甚至五人围攻一人的局面。

  当然,这一切以实力为基础。仔细看去,能看出星月湖军士严谨分明的组织结构:他们以一组三人为最基本单位,每三组有一人单列出来做基层指挥者。

  可惜鹏翼社的人手大都陆续前往江州,俞子元也奉命运载同袍,未能参战,再加上还要安排人手去夜影关监视剑玉姬,孟非卿能动用的只有一个排,无法看到他们大规模作战的雄姿。

  诸般术法层出不穷。这些来自一连的军士画然如虎添翼,鱼无夷也投鼠忌器,无法随意使用毒物。

  「干!」

  原来是秋少君老老实实一剑干过去,刺中对手脉门。

  秋少君一手拢在嘴边,小声道:「我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啊——我立过誓,不杀生的。」

  冯源使劲甩着黏在手上的符篆,一边道:「我说小子,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敖润和冯源异口同声道:「没有!」

  星月湖的军士已经攻到阶下,在他们身后倒着七、八具尸体,而他们付出的代价仅是五人受伤,只有一人被对手濒死一击、刺穿大腿,伤重退出战斗。

  他对面的臧修也不遑多让。臧修精赤的上身纠结,起初皮肤淡如黄铜,随着真气运转,色泽越来越鲜明,最后仿佛鎏金般金光四射,宛如一尊金甲天神,与青躯的龙筋鹤骨酣战不已。

  「这是什么功夫?金钟罩吗?」

  「该我出面了吧?」程宗扬道:「一会儿人都被你们杀光,想演戏也找不到观众。」

  程宗扬耸了耸肩。「你们慢慢打,我去看小紫。」

  不过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月霜。那丫头恐怕会冲在最前面,想拦者!!不住。

  还是忍者打扮的程宗扬拢起双手:「外面打生打死,你倒轻闲。」

  程宗扬左右看了看。「会之呢?」

  自己一直盯着岸上都没看到秦桧的踪迹,真不知道死奸臣怎么上岸。那家伙到现在都没有出手,多半在哪儿藏着,准备给巫宗来个狠的。

  泉玉姬微微侧过身,露出臀腿优美的曲线。程宗扬知道她在害怕。星月湖显露的实力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个臧修就能与黑魔海精心培养的新生代高手斗得难解难分。

  但泉玉姬的害怕还来自另外一方面。黑魔海这十余年间已经脱胎换骨,与以往专注于巫法修炼的教派大相迳庭。

  如果不想被当成无用的垃圾处理掉,泉玉姬只能尽力展现自己的价值。自己唯一有用并且对主人不具备威胁的,就是她的肉体。

  还是安全起见,将她留在船上,先收拾完岛上黑魔海教众,再来了结这个可能的后患?

  黑魔海教众只剩下两、三人苦苦支撑,他们已经退到房舍前,背后便是黑沉沉的大门。重斧再度劈出,震飞一名黑魔海教众的弯刀,接着斧手旁一名拿着马刀的军士游身向前,将他逼得退入门中。

  马刀带着一截断臂飞开。那名军士牙关咬紧,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一手握住断臂。旁边立刻有人过来替他止血裹伤,同时填补他留下来的空缺。

  她头发蓬松,手中拿着一柄长近五尺的长刀;刀锋平直,刀头钻了一个圆孔,却是一柄农家用的鲗刀。

  程宗扬认出她便是那日和鱼无夷同行的仆妇,看她的身手绝不是平常奴仆。

  正在缠斗的两条身影蓦然分开。臧修脸上挨了一拳,唇角淌出一串血沫,身上却全无异样。他盯着那名仆妇,抬起金光灿灿的右臂横放胸前,沉声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臧修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地喝道:「岳帅麾下星月湖大营!黑魔海妖人气数已尽,还不受死!」

  那少年神情本然地立在房舍大门处,听到仆妇的召唤,他骨骼上纠缠的筋结突然活动起来,像无数巨蟒在皮肤下游动。

  周围军士飞身后退,首当其冲的臧修却不退反进。他像一尊金佛挺直身躯、双掌合什,高声念诵:「大悲天罗,三世诸佛!与一切众生乐,拔一切众生苦!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巨大冲击力覆盖方圆十几丈范围,连靠近房舍的尸首都在一瞬间化为罗粉。

  秋少君张开大袖把敖润和冯源罩在身后。劲气割体欲裂,三人连说话カ气都没有,只能拼尽カ气死死支撑。

  狂飙仿佛没有穷尽般的不断攀升,臧修身上金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忽然两道劲气蛟龙般破开狂飙,「叮」的钉在风眼正中。几乎震破耳膜的狂飙声一瞬间停止,天地间宁静得仿佛没有任何声音。

  孟非卿缓步走来,威猛无俦的天龙霸戟钉在青躯最后站立的位置;那个古怪少年已经骸骨尽灭,找不到一丝痕迹。

  孟非卿手一张,两枝天龙霸戟跳回掌中,接着他腾身跃入洞中。

  【第二十四集】第三章:戏中有戏

  程宗扬竭力辨认臧修等人留下的标记,一边道:「豢奴是什么?」

  「豢奴是教中豢养的奴婢,比寻常奴婢更低一等。通常是黑魔海仇敌,擒住后没有杀死,豢养来供人消遣使用。因为那些豢奴大都对黑魔海仇深似海,需要抹去她原有神智,让她们对以前的仇敌唯命是从,因此调教时十分危险。听说巫嬷嬷因为调教一名豢奴,被斩成重伤,险些送命。」

  泉玉姬犹豫一下:「据说教尊从太泉古阵得到一件秘宝,挑选九名孤儿自小培养。因为他们无父无母,都用颜色来起名,号称九御。」

  「看他年纪不犬,为什么会有五级修为?」程宗扬道:「还有,一个青躯就这么厉害,黑魔海怎么只培养九个?干么不培养一、二百个?」

  看来岳鸟人真让黑魔海刻骨铭心,连人数也要硬压过他一头。黑魔海能这么快死灰复燃,与那件秘宝想必有很大关系。

  「奴婢只是听说,似乎叫玄秘贝。」

  剑玉姬虽然不在,但能除掉巫嬷嬷、斩断她一条左膀右臂也不虚此行。程宗扬回过头。「这会儿装这么老实。说吧,还有什么瞒着我?」

  「你想的我也能知道?」魂丹还能控制御姬奴思维?看来这贱人真有不少东西瞒着自己。

  程宗扬按了按泉玉姬脑后:「这里吗?」

  程宗扬把一丝真气送入魂影脑后窍阴穴的位置,一种奇妙感觉扩散开来。真气形成一道桥梁,将面前的御姬奴、窍阴穴中的魂影和自己这个操纵者连接在一起。

  程宗扬心念微转,送过一个念头。泉玉姬立刻往前踏了一步,然后跪落、俯下身体,像一只温顺雌兽翘起浑圆臀部,对着主人。

  泉玉姬战栗般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奴婢所有秘密全都交给主人,从今往后泉奴便是老爷永远的奴婢,不会背叛、绝对服从,没有任何隐私……」

  泉玉姬在心里回答:「老爷可以废掉泉奴的武功,当成豢养的淫奴……」

  泉玉姬身体一颤,强烈的恐惧感弥漫全身。

  干!这贱人有够贱的。自己这会儿直接探触到她赤裸裸的内心,清楚看到这贱人强烈的求生欲望。

  程宗扬没好气地送过一道劲气,重重撞在魂影上。泉玉姬身体一软上ハ识尽失,毫无反抗地昏迷在地。

  洞穴是一道深入地底的裂隙。程宗扬估算一下,自己所在位置已经接近海平面,再往下应该会见到海水。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片光亮。

  鱼无夷面冷如冰。在泊陵时他听说过武穆王的星月湖大营,但自从岳鹏举死后,星月湖再也没有出现过,世人都认为当年叱咤风云的星月湖大营早已星流云散,谁知会在此时突然出现。

  一个提着双戟的大汉缓步走来,他浓发披肩、龙骥虎步,散着逼人气势。大汉虎目精光四射地打量洞穴,冷冷道:「黑魔海在这里竟然还有处巢穴,用来处置你们的尸首倒是方便。」

  那大汉挺身:「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铁骊孟非卿!」

  听到孟非卿的名字,其中一个抬起头。他颧骨凸出,眼皮薄得仿佛一层膜,用刻板声音说:「孟非卿,星月湖大营上校团长,八骏之首。六岁习武,出自昆仑一脉。十九岁追随武穆王岳鹏举,二十五岁组建星月湖大营。三十一岁岳鹏举被诛,退隐江湖。身长六尺七寸,浓眉纠髯。使天龙霸戟,右戟重一百一十三斤,左戟重一百二十一斤,推测为左利手。武功刚柔相济,据信十余年前修为已臻六级。妻儿不详。评价:帅才。对敌建议:长老级两人以上合击,或以天魔阵困之。」他声音毫无起伏,像用机器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一样干涩。

  那年轻人道:「黑魔海晴州记士辛卯。」他停顿一下:「星月湖所有人的姓名、身世我都记得。」

  皮肤褪去金色的臧修跨前一步,「锵」的一声将雷霆战刀拄在地上。

  臧修脸色微沉,提刀向前迈出一步,孟非卿伸臂挡住他。臧修的外家硬功修为不凡,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出身十方丛林。如果不是对他的修为评价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四级,孟非卿几乎怀疑身边有黑魔海的奸细。

  一名持矛的汉子出来,矛尾在岩石上一磕,溅出一串火星,竟是一柄铁矛。

  「好好好!黑魔海这次重出江湖,做足功课!」孟非卿看着周围空间朗声道:

  「没有。」那个叫辛卯的年轻人薄膜般的眼皮翻起,指了指脑袋:「所有资料都在这里,送到这里的文字我们阅过即焚,从不留副本。」

  看着那些大额头的年轻人,程宗扬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他已经看出来这些所谓的记士都是活生生的档案馆,每一个都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巫嬷嬷尖硬而嘶哑的声音响起:「孟贼!敢与我黑魔海较量吗?」

  匡仲玉流落江湖十几年,靠的是一张嘴混饭吃,寻常人哪里说得过他。巫嬷嬷脸色铁青:「要打就打!少来废话!」

  一名军士踏出来,向孟非卿敬礼:「二营一连少尉吕子贞请战!」

  胡一逸打量他一眼:「原来是朔北城的吕捕头,竟然这里见面!果然是冤家路窄!」说着他身子一纵,犹如一只猿猴朝吕子贞袭去。

  场中八人分成四组捉对厮杀,一时间风声大作,刀光剑影夹杂法术释放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秋少君却眼珠四处乱转,连周围石头也不放过。

  只见一个模糊影子像壁虎一样贴在洞顶,这会儿正朝自己露齿一笑,竟是秦桧那个死奸臣。

  两炷香之后,场中分出胜负。黑魔海出场的四人只有一名大汉活着退回自己一方。其余三人尸横就地,与敖润交手的汉子更是身首异处,让敖老大风风光光地出口恶气。

  刚才一场恶斗下来,抛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黑魔海能够一战的只剩下三人;除了带伤的汉子便是巫嬷嬷和鱼无夷。事到如今不由鱼无夷不出手。他踏前一步,冷冷道:「泊陵鱼氏,无夷公子。」

  孟非卿沉声道:「秋公子稍安勿躁,让孟某来会会他。」

  孟非卿何等眼力,听说他是泊陵鱼氏就留了心,此时一眼看出他借抬手的动作,从袖中放出一缕毒粉。毒粉颗粒极小,在跳动的火光下,仿佛一团若有若无的轻雾。

  鱼无夷失了一招,立即双手连弹,打出几枚蓝汪汪的毒针。

  孟非卿的天龙霸戟划出一道乌亮光弧,将毒针尽数磕开。接着双臂一绞,两支月牙状的戟牙朝鱼无夷脖颈锁去。孟非卿出手霸道至极,戟尖撕开空气的锐响在洞穴中犹如风雷,让每个人都提起心来。

  他这一招只顾着躲避,将整个后背空门都暴露出来,慌乱得连一个刚习武的孩童都不如;不少人露出鄙夷表情,觉得这个无夷公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那张渔网质地坚韧又柔不受力,正是克制孟非卿天龙霸戟的绝佳武器。一旦被渔网罩住,对手便有通天神力,匆忙间也无法脱身。

  孟非卿右戟一翻,反而用戟牙拧住他的长刀,左戟如同铁骑奔出,将那汉子击杀当场。孟非卿顷刻间连杀数人,直到巫嬷嬷的鲗刀砍来才收手。他反戟将鱼无夷的渔网荡开,随即闯向另外一侧,双戟左右递出再杀两人。

  鱼无夷心底发寒。眼前孟非卿修为明显超过自己不只一级,难道短短十余年间他已经突破六级,进入第七级归元的境界?如果真撞上第七级的高手,自己别说取胜,连逃生都是奢望。

  鱼无夷左腕顿时折断,一只手几乎废掉。他尖啸一声,棘牙刃脱手飞出,带着一股浓腥味道直逼孟非卿面门。

  巫嬷嬷目露凶光,忽然松手抛开锄刀,怪啸着朝孟非卿胯下抓去;她竟然为了鱼无夷这个盟友,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

  沾上毒血的天龙霸戟像蒙上一层铁锈,连接触到的空气也微微发蓝。孟非卿抛开单戟,铁拳「呼」的递出将鱼无夷胸骨打得尽碎,连他背后岩石也碎裂一块。

  黑魔海众人早已死伤殆尽,只剩下一个失去兵刃的巫嬷嬷。突然看到一个髡发的忍者从黑暗中现身,太刀直击那个煞星,她凶目不由露出一丝错愕。

  看到泉玉姬,巫嬷嬷终于放下心。她露出一个狞恶笑容,嘶声道:「上忍来得真巧!」

  石壁凹陷下去露出一个洞口,巫嬷嬷当先掠入,接着是泉玉姬。程宗扬做戏做到十分,抬手打出一支卷轴,一股浓烟立刻升起掩住众人身形,然后跃进去。

  绝处逢生,即使凶悍如巫嬷嬷也不免有几分庆幸。她嘶哑着声音道:「上忍好手段……」

  看到众人讶异目光,鱼无夷哼了一声。「鱼家的人岂有那么容易死的?」

  程宗扬心下叫苦。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孟老大干掉这家伙才露面,怕的就是被他认出来,没想到他居然诈死。

  洞口的巨石「砰」的落地,打断鱼无夷的话语。巫嬷嬷道:「这边来!」说着带领众人朝洞内走去。

  为避免后患,最重要的是不让黑魔海一人漏网,让剑玉姬疑神疑鬼。这会儿看来这个险自己不得不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鱼无夷目光闪闪地说:「飞鸟上忍莫非到过泊陵?」

  鱼无夷只好收口,进入镶着明珠的洞窟内。

  巫嬷嬷嘶哑着喉咙道:「这里便是本教在晴州的无忧宫。」她一边说,一边双手握住衣角,突然双手一分,手指铁钩般扣住鱼无夷的肩背,接着屈膝撞在他腰椎上。

  这下剧变突生,程宗扬几乎看傻了。这悍妇刚才还不惜使出与孟非卿同归于尽的手段救援鱼无夷,谁知转眼间会突下杀手。

  巫嬷嬷抛下染毒的衣角,对泉玉姬道:「我的话他能听懂吗?」

  「那便好,告诉上忍不必惊惶。」

  巫嬷嬷把鱼无夷拖到隔壁,程宗扬侧耳听去,隐约传来「噗通」一声水响。

  程宗扬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鱼无夷下手,不过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他摆出一脸不满表情,横眉立目,叽哩咕噜说了一串!鱼无夷不在,程宗扬终于可以大飙他的「倭语」。

  泉玉姬连忙道:「回嬷嬷,上忍问外面是怎么回事?」

  泉玉姬竭力地把她的话「译」给程宗扬听,程宗扬两手抱住手肘,不满地哼了一声。黑魔海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重视,不如趁机漫天要价,摸摸黑魔海底细。

  泉玉姬垂首道:「奴婢已经被上忍受用过了。」

  程宗扬抓住泉玉姬的屁股用力捏了程,一边摇头:「哇鲁伊,哇鲁伊!」

  巫嬷嬷扬手给了泉玉姬一个耳光,斥道:「没用的东西!」

  巫嬷嬷冷冰冰道:「你跟了上忍这几日,他喜好是什么?好名?好利?还是好色?」

  巫嬷嬷露出一丝丑恶笑容,对泉玉姬道:「告诉上忍,这岛上奴婢随他享用。上忍就是想让老妇伺候,老妇这便脱裤子。」

  看到程宗扬的表情,巫嬷嬷脸上刀疤抽动一下,发出一声刺耳尖笑。「上忍这句倒是听懂了。」说着她扬声道:「来人!」

  一阵环佩轻响,十几名妙龄少女从另一侧洞口出来。那些女子穿着香艳奢华,不仅一个个生得明眸皓齿、千娇百媚,而且皮肤出奇的富有光泽,呈现一种夺目的姣丽感,令人眼前发亮。

  程宗扬只觉眼前一片花枝招展。那些女子华衣飘香、秀色如花,一举一动都充满女性诱人的韵致。

  巫嬷嬷手一摆,指着程宗扬道:「这是教中的贵宾,飞鸟上忍,入教之后便是供奉,你们的主子。上忍是东瀛人,不谙华言,你们几个要用心奉承,明白吗?」

  程宗扬暗道:看来自己这一注押对了,如果在外面干掉巫嬷嬷,哪会知道此地别有机杼?

  巫嬷嬷朝泉玉姬使个眼色,领着她走到刚才那间洞窟。程宗扬满脸堆笑地左拥右抱,全副心神都放在窍阴穴的魂影上。

  泉玉姬道:「上忍好色得紧。奴婢刚破身就被他接连用了几次……」

  「是上忍亲手给奴婢戴的。平常怕有声音,钤内塞了丝棉……」

  「奴婢后面也被上忍开过。」泉玉姬道:「上忍阳物好犬,幸好听了嬷嬷教诲才没有受伤。」

  「是。」

  泉玉姬提好衣服。「奴婢知道了,多谢嬷嬷。」她停了一下,听罢脑际声音:

  巫嬷嬷像听到什么笑话,发出公鸭般的「嘎嘎」笑声,过了会儿才道:「那位飞鸟上忍若要用你才是你的福气!好了,有件事我要问你:这些天你跟在他身边,见到他带了什么东西吗?」

  巫嬷嬷嘶哑阴沉的声音道:「一柄剑,布都御魂。」

  猛然间程宗扬想起那支剑柄!难道那是布都御魂的柄?但剑身不知在哪里遗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不知道算不算数?

  「那好。」巫嬷嬷道:「你在上忍身边多留心,那柄剑将来仙姬要有大用。明白吗?」

  巫嬷嬷道:「你去吧。」

  「连御百女?好大的口气。」巫嬷嬷打量她两眼:「难怪你对他怕成这样。难道一天要用你二、三十次不成?」

  「岛上的姬奴就剩这些,等离开再说吧。」

  巫嬷嬷没有透口风,只道:「星月湖那帮狗贼总不能在外面一生一世。」说着她忽然发出一声拧恶冷笑,声音充满嗜欲味道。「正好岛上刚送来一个新鲜豢奴,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别有风韵。老妇刚调教一半,上忍若有兴趣也来调教一番,让老妇看看东瀛上忍的手段。」

  巫嬷嬷皱起眉:「你问这么多干么?」

  巫嬷嬷道:「放心吧。是临安送来的。」

  泉玉姬从洞内出来,一边走一边听主人吩咐,转身悄然朝外走去。

  两名半裸少女拉开他的衣带,娇声笑道:「上忍身体好结实呢。」

  旁边的姬奴笑道:「两个会巴结的小骚货,嬷嬷说过,他听不懂呢。」

  程宗扬笑容满面,一边点头说着「哟西!哟西!」一边竖起耳朵,竭力倾听洞内声息。

  旁边几名姬奴道:「别说嘴了,姐妹们哪个先来?」

  那少女十六、七岁年纪,生得眉枝如画,这时娇笑道:「不要……上忍阳物好犬……」

  程宗扬屏住呼吸,侧耳听着洞内动静。这些女子言语间没有羞涩,似乎对男女之事早已习以为常。若是平时,自己少不了动手动脚大占便宜,这会儿只能强行压下欲念,先干正事要紧。

  「……东西拿出来,便给你个痛快……」

  巫嬷嬷阴恻恻道:「阴阳鱼……光明观堂……」

  黑魔海与鱼氏合作果然是为了对付光明观堂!程宗扬紧张地思忖:在黑魔海眼中,鱼氏的价值就是他们亟需的阴阳鱼而已。巫嬷嬷当初拼命营救鱼无夷是为了阴阳鱼,脱身后立刻出手暗算也是为了鱼氏的阴阳鱼。

  既得了东西,又给星月湖树个阴狠劲敌,一举两得。

  兰奴的华服被人扯下,露出与她年龄不相衬的妖艳香驱。她肌肤细嫩无比,像冰雕般光洁得看不到一根汗毛,圆耸的双乳形状饱满坚挺,柔软腰身纤细如柳。

  程宗扬惊奇地发现,这少女通体洁白如玉,只有唇瓣、乳头和柔嫩的秘处红艳夺目,而且色泽深浅一模一样;再看其他女子也是清一色雪肤红唇。加上光洁的肌肤、曲线美妙的胴体,整个人呈现一种不真实的完美,就像一个个精心制作的仿真娃娃。

  周围的姬奴笑声不绝,似乎在说什么。忽然一只玉手伸来,程住少女的乳头一拧。兰奴乳头被拧得转个圈,然后被用カ拉长,显示惊人弹性。

  那少女娇笑着,随着同伴扯弄,玉体不住颤动。另外几名姬奴托起她的粉臀,一边拂弄程宗扬的阳具,一边把手伸到少女股间挑弄。

  「小浪蹄子,这么快就滴水了?」

  程宗扬色眯眯地盯着少女秘处,忽然张臂搂住她的腰肢往自己腰间一坐,一边把脸埋在她乳间发出一阵怪笑。

  忽然巫嬷嬷猛地一转身,望着洞外方向。程宗扬清楚看到她颈后毛发一下子竖起,似乎陷入极大的震惊,接着嘶声叫道:「谁!」

  泉玉姬痛叫道:「嬷嬷小心!有敌——呀……」

  一个儒雅的文士轻捷地落在地上,朗笑道:「好功夫!」接着伸出食指,犬袖飘飘,带着说不尽的潇洒自若,朝巫嬷嬷颈侧要穴捺去。

  秦桧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一边说一边展开指法,一指一指不离巫嬷嬷要害。

  诧异间程宗扬手指一抬,封住她的穴道,再从石椅上弹起,跃进囚禁鱼无夷的洞窟。那小子半晌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死是活。

  巫嬷嬷下手虽然惨毒却极有分寸,那些刀口深入寸许,但避开致命血脉,只将他肌肉深深切开;既不伤及性命,又能最大限度地加重他的痛苦。

  看鱼无夷的模样,十成性命已经去了九成半,能不能喘气都不好说。程宗扬正后悔自己晚了一步,没想到濒死昏迷的鱼无夷忽然睁开眼睛,眼中露出妖异光芒。

  鱼无夷腰椎断裂,半身瘫痪。他牵动右手,血肉模糊的指间淌下一滩血水。

  「哼!」鱼无夷狞笑着咳出一口血,神情愈发凄厉。他似乎早就准备好等这一刻,拼尽全部精力说:「用心记着!」

  鱼无夷在巫嬷嬷手下死撑到现在,但自己还没开始威胁,他就竹筒倒豆子说个干干净净,让程宗扬觉得很不适应。「什么阴阳鱼?」

  程宗扬左右看了看,巫嬷嬷正与秦桧交手,一时半会脱身不得。他压低声音:

  鱼无夷咧开溢血的嘴巴,边笑边道:「你这假扮的倭人,难道我鱼无夷看不出来?黑魔海从我身上得不到阴阳鱼,必定会去搜寻我曾住过的客栈。与其迟早落在他们手里,不如给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黑魔海的仇家就好!」

  「我已经服毒,活不过一刻钟。」鱼无夷的口气像说别人一样冷漠。

  「哈哈……」鱼无夷笑着,唇角淌下一串乌黑血迹:「你以为我能熬过他们的刑讯?别傻了。一刻钟已经多了,要不是等你,我何必撑到现在!」

  鱼无夷冷哼一声:「我鱼氏用毒手段岂是你们所能知晓的?」

  「你不怕你们鱼家的东西被我藏私?」

  看他凄惨的样子,程宗扬不禁生出一丝同情。「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程宗扬伸出手,鱼无夷冷笑:「你想死吗?用脚,把鞋子扔了。」

  鱼无夷已经折断的腰椎没入水中,身体渐渐下沉;当海水没到下巴时,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道:「不管你是谁,杀光黑魔海的人!能为我报此大仇!九泉之下我也会大笑复大笑!」

  外面的劲气交击声越来越急,忽然巫嬷嬷一声厉啸,从秦桧指下脱身,旋风般闯入洞窟,嘶声叫道:「上忍快走!」

  他化指为掌,往巫嬷嬷背后轻轻拍去。巫嬷嬷听到风声,反手击向秦桧的手掌,忽然掌心一硬,按到一截竹筒。

  秦桧也被烟花的威力惊了一下。短暂的一分神,巫嬷嬷已经负痛耸身一跃,纵向黑暗水面。

  两人装模作样的狂呼恶斗,让巫嬷嬷听见是这位东瀛上忍舍命拦住偷袭者,才给了她一线逃生的机会。

  眼前的洞窟一半浸在水中,远远能看到巫嬷嬷身影从水面飞驰而过。她半边葛衣被烧得乌黑,抓住重伤的右手;乱发飞舞有如恶魔,接着绕过一块巨石,消失不见。

  程宗扬收起刀。「穷寇勿追。」

  「奸臣兄,你怎么进来的?」

  程宗扬正待细问,身后风声连响,孟非卿等人一涌而入。泉玉姬随之跟进来,影子般站在程宗扬身后。

  「他们在外面。」臧修道:「敖队长杀红眼了,一个一个补刀呢。」

  臧修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好像看见紫姑娘进来。」

  「没事。」程宗扬摊开手:「巫河马干掉鱼小子,然后跑路了。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只剩下她们。」

  「无妨。」孟非卿对逃走的巫嬷嬷不以为意。「扫清此处足够黑魔海痛上几日。

  程宗扬道:「孟老大,她们都是黑魔海买来的女奴,不会什么武功。反正你们鹏翼社有车马行,往哪儿去都方便,不如交给你处置吧。」

  匡仲玉伸出鼻子嗅了嗅,点头道:「全都是。」

  臧修伸手搀起一名女子,旁边的军士也过来帮忙,替她们捡起散落衣物,一边扶她们起身。

  臧修苦笑一下,搀着姬奴玉肘的铁掌往前一送,轻轻拍在她胸口,震碎她的心脉。接着那些军士也同时动手,顷刻间将一众女子杀得干干净净。

  他呆了半晌才大叫:「孟老大!你们这是做什么!臧修!我干!」

  「她们是被黑魔海控制的弱质女子!什么坏事都没做!你们!你们!」程宗扬气得说不出话。

  「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们……我干!」

  臧修也道:「岳帅当年也是于心不忍,收容几名傀儡姬留在山村中。结果十余日间,整个村子都被这些毒姬毁掉。岳帅痛定思痛才定下这条规矩。」

  「我知道……」程宗扬无力地说:「还是有点不舒服。难道你们没有办法救她们吗?」

  程宗扬吐口闷气:「早知道我就不放姓巫的那个老河马走了。」

  程宗扬一手按着额角,转身朝洞窟另一侧走去,不忍心再看那些傀儡姬尸横遍地的惨状。秦桧和泉玉姬左右跟在他身后,留下星月湖等人清理现场。

  「公子。」秦桧朝程宗扬使个眼色,低声道:「里面还有东西。」

  秦桧领着程宗扬走了数十丈,绕过一堆乱石。石隙隐秘处有一扇小铁门。

  「似乎是宝库。」回答的是泉玉姬,她说道:「教里有要紧东西才用这种铁门。」

  泉玉姬摸索片刻,机括「答」的跳开;铁门分开一线,里面黑沉沉看不到尽头。

  程宗扬一间间走过去,一大半石室都空着,倒是其中一间地上放着两口木箱。

  程宗扬立即抽刀劈开箱盖的锁钮,不由得眼前一亮。木箱内满满推着铢钱,在黑暗中散发黄澄澄的光芒;竟然都是金铢!

  秦桧道:「两大箱金铢,黑魔海真是生财有道。看样子起码有三、四万枚。」

  程宗扬心里有数,这笔巨款又是从建康运来,不用问,肯定是晋宫被运走的五万金铢;黑魔海千里迢迢从建康运来,拿到手还没来得及动用,倒便宜自己。

  程宗扬琢磨片刻,丢下金铢拍了拍手。「会之,你给孟老大送过去。有了这笔钱,孟老大的江州之战就轻松多了。」

  「家主挥金如土,属下自当奉陪。」秦桧笑着拾起一口木箱出了洞窟。

  泉玉姬道:「奴婢的身子还没有被老爷用够,不敢轻易去死。」

  泉玉姬拉开衣带媚声道:「老爷,让奴婢来伺候好吗?」

  这贱人与自己心意相通,不用自己开口就乖乖就范。

  身后一堵光秃秀的石壁,哪有半个影子?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甬道尽头,别说活人,连个能喘气的生物都没见到。

  程宗扬一阵毛骨悚然,他硬着头皮用刀尖挑了挑石壁,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程宗扬试着敲了敲岩石,猜测这里也许有机关,整座石壁都可以移动,背后另有空间。可惜东敲西打半晌也没有找到机括。

  程宗扬一阵惊喜。「死丫头!㈱目オ跑哪儿了?」

  「你就偷懒吧!过来看看这个!」程宗扬敲了敲石壁:「后面好像是空的。

  「笨死你了。」小紫拿过珊瑚匕首往壁上一刺,雪亮锋刃轻轻松松直没至柄,接着挖下一犬块岩石。

  小紫白了他一眼,把匕首丢给泉玉姬。泉玉姬连削带刺,不多时挖出一个大洞。

  程宗扬心里升起一个念头:真是见鬼了……

  小紫抱住他的手臂小声道:「好可怕……呜呜……」

  程宗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匕首,真气贯满全身,然后举起匕首刺在棺木接缝处用カ一挑。

  【第二十四集】第五章:棺中倩影

  程宗扬定了定神,惊异地发现这女子不仅容貌美艳至极,而且气质不凡。那种雍容华美之态比晋宫丽妃还胜过几分。

  双眉犹如弯月,又长又浓密的睫毛使她黑白分明的美目愈发迷人。

  小紫两手叉腰,枪先道:「我们是巫嬷嬷派来的。」

  她语调柔软,听在耳中说不出的柔美动人。程宗扬把到嘴边的口哨硬生生咽回去,仔细打量眼前美妇。她比丽娘更显成熟,体态丰秾,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浓浓的熟艳风情。

  她上身是一件对襟的朱红罗衣,虽然已洗濯过,依然光彩如新。衣钮是一颗颗圆润明珠,纽锁用金丝挽成。腰侧的七彩丝绦悬着一副光洁莹润的九叶玉佩,下身罗裙长及地面,勾勒出婀娜身材。

  美妇露出茫然眼神:「妾身……不记得了……」

  美妇赧然道:「……不记得了。」

  美妇努力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摇头。

  美妇明显松口气。她挽住白玉般的双手,恭敬地柔声说:「姐姐是嬷嬷派来的,这位公子想必就是嬷嬷说的客人。」

  美妇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红晕:「请姐姐恕罪,妾身得了晕厥症,以前的事都忘掉了。对不起。」

  美妇脸色微微发白,她垂下头,半晌没有做声。

  「不要!」美妇失声叫道。

  泉玉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是豢奴。那具黑棺是巫嬷嬷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奴婢。」

  看来这个美妇是巫嬷嬷说的那个新从临安送来的豢奴。看她的装扮似乎是个大有身份的女子,不知道黑魔海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她把自己的来历全都忘掉。

  原来是个舞姬。程宗扬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美妇在巫嬷嬷手下学了什么舞技。

  她一边清音咏唱,一边一手绕到颈后拂起秀发,露出白腻如玉的粉颈;一手取下髻上簪子,轻轻放在玄武岩上。

  接着美妇转过身面对客人,轻移莲步,摇曳生姿地款款走来。一边挺起丰隆胸部,一边两手按住衣领那颗龙眼大小的珍珠钮扣,白嫩玉指一旋,解开衣襟。

  这是……脱衣舞吗?程宗扬脑中跳出这个念头。

  这件抹胸的外观与自己熟悉的小吊带相似,用一幅细绢贴身裁成,由后向前在胸前用细丝带束紧,将双乳挤得高高耸起。美妇的抹胸质地名贵,泛着柔和的葱绿光泽,将雪白香肩和双臂更衬得肤光动人。

  美妇用足尖挑起罗裙轻轻一提,罗裙滑到一边。只剩下贴身内衣的美妇立在室中,杨起雪白双臂;双手放在脑后,挺起双乳,向客人展示自己优美的体型,一边柔声唱道:「窈窕纤身兮,凝脂其肤。宾客举觞兮,以娱耳目。」

  还真是太阳底下无新事,没想到这里有人跳脱衣舞。自己以前看过的脱衣舞都是配着重金属摇滚的强烈节奏,一帮妖艳的脱衣舞女使劲摆动肢体,看谁把衣服扔得更远、谁奶子挺得更高。

  美妇玉手贴着浑圆雪臀慢慢滑下,薄如轻纱的细绢向下卷起。柔软纤美的腰肢、白滑如雪的臀肉渐渐展露出来。那道光润臀沟如脂如玉,在暗淡火光下散发出诱人的白腻……

  程宗扬大叫不好,连忙对小紫道:「快把她藏起来!」

  「别闹了!」程宗扬在小紫耳边道:「千万别让孟老大撞见!要不然她就活不了!」

  程宗扬一边装成提衣服,一边从洞口钻出去打哈哈:「孟老大,你怎么来了?」

  程宗扬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孟非卿为筹措军费已经伤透脑筋,这会儿凭空得到一笔巨款,江州之战又多了几分把握,不禁大为开怀。

  孟非卿笑道:「既然是无主横财,大伙见者有份!四六分成,我六你四。你的两万金铢我先借来使使!」

  孟非卿大笑道:「你以为我还不起吗?」

  「何必劳烦秦兄大驾!」

  孟非卿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不瞒你说,因为手头紧,除了兵刃弓箭,我连衣甲的钱都没算在里面。这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孟老大,咱们扫清黑魔海这处巢穴,现在又有了钱,是不是该启程往江州?」

  孟非卿只当泉玉姬不好意思让人看见,与程宗扬一同边走边道:「原来我准备再待上一个月,筹足军费再往江州。有程兄弟帮忙先后讨来两笔巨款,已经够用。

  程宗扬想起有人泄漏左武军行踪的事。「洛阳那边有消息吗?」

  「云水还没有解禁?」

  「这么说我们后天就能走?」「八天。」孟非卿停下脚步:「还有两件事要处置。」

  孟非卿哈哈笑道:「没错!其中一件是光明观堂!」

  「光明观堂接到一笔善款,在画桥湖选处院子准备开慈幼院。」孟非卿道:「这次光明观堂来的是几名年轻弟子,为首的是鹤羽剑姬,还有乐明珠、穆嫣琪、部晶这几名小丫头。很好。」

  程宗扬干笑两声。「光明观堂那边有什么要处置的?」

  程宗扬道:「光明观堂许诺给岳帅两名弟子当姬妾,真有这事?」

  孟非卿冷哼一声:「月姑娘和紫姑娘身边都没有伺候的人,正好要过来一人一个,给两位姑娘当贴身丫头。」

  本来自己跟小香瓜挺美好的事情,非要被他们横插一杠,搞成欺男霸女的勾当。就算自己乐意,小香瓜能乐意吗?

  孟非卿毫不介意地说:「正好。剿完黑魔海,我们兄弟顺手把这根钉子也拔了。」

  自己见过的孟老大、斯明信、卢景、小狐狸这些都不是善茬,没借口还得制造借口,何况有这么大的把柄在手里呢?

  「赞诸佛功德,无有分别心,何等世界无,佛法功德宝。我愿皆往生,示佛法如佛,我作论说偈,愿见弥陀佛。普共诸众生,往生安乐国……」

  「秋小子,你怎么在这儿?」

  敖润打着赤膊,身上沾满血迹,眼中还留着未褪的血红色。「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难道坐着等别人来砍吗?」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迂腐,敖润几乎想揪住他暴打一顿。

  秋少君没精打采地说:「你们不知道吃素的好处……」

  敖润好不容易压下火,对程宗扬道:「老程,听说姓鱼的死在你手里?给老张报仇,我替他谢谢你了。」

  「我干!」敖润揪住他一拳擂过去:「臭小子!看我揍不扁你!」

  程宗扬拉开敖润,对秋少君道:「行了,虫小子,别生闷气,明天我带你去放烟花。」

  「人家是穷庙富方丈,哪儿见过你这么穷的观主?观里有鬼也是穷鬼!」

  「我干!你这个见过鬼的阴人,离我远点—こ回到住处,程宗扬第一件事就是盘膝打坐,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展开内视,审视自己气脉的运行。

  想起来有点后悔,自己应该直接干掉姓鱼的,把他的死气吸收过来,免得那小子白死。

  每次吸收完死气,自己就状态亢奋,这次也不例外。刚才在石窟里被撩拨得火起,急需发泄。程宗扬刚准备把泉贱人召唤过来,又改了主意。他拉开门,大摇大摆地朝内室走去。

  程宗扬好奇地看着她,虽然她把自己当成奴婢,但神态安详、举止从容,身居下位也没有半点谄色,反而流露大户人家都少见的雍容之态,怎么看都像是个贵扫。

  「妾身自从得了晕厥症,以前习过的舞蹈也忘却了。嬷嬷让人重新来教妾身练习……」美妇姣丽面孔微微一红:「妾身苏醒后,连性子也变了许多。嬷嬷生气才把妾身关在棺中反省。」

  「妾身想过了,惹嬷嬷生气都是妾身自己的不是。」

  「嬷嬷让妾身跳的舞蹈是一边跳一边脱衣服的……」美妇面露红晕,羞答答道:「嬷嬷说,妾身以前就是在厅上献舞的姬奴,每次有客人来便脱了衣物跳给客人看。嬷嬷还说,若不是妾身生得妖艳、身子白净,能让客人开心,何必白养妾身这个什么都不会做的无用废物?妾身什么都不记得,才惹得嬷嬷生气……」

  程宗扬道:「谁说我是来看跳舞的?」

  程宗扬冷笑一声:「小人之心!其实我有事情要做!喂,姓鱼的有件东西在马王巷,你陪我去好不好?」

  「那好,我带泉贱人去。」

  「哈哈!」程宗扬干笑两声:「你们都不去,我自己去总可以吧?」

  马王巷,七海客栈。

  假如世上有黑色琥珀,那么这就是一块琥拍。但最㈱奇的不是它的颜色,而是琥珀半透明的墨色中,赫然封着一条银白小鱼。

  死丫头这两天有点不对劲,换成以前这种捡便宜的事她早哭喊着来了。今天对黑魔海时她没有出手,事关鱼家机密的东西她也兴致缺缺。再加上这两天好像都没沾水……死丫头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在琥珀放入背包的刹那,程宗扬突然停住动作,一把将那块琥珀举到眼前。

  那条银鱼不再动作,想象中的黑鱼更是半点渣都没有看到。程宗扬看了半晌也没看出端倪,只好把阴阳鱼揣到背包里,离开客栈。

  时间还早,巷中汤肆挤满食客,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神态悠闲,大一点的馆子更少不了说书艺人卖弄技艺。

  接着又有人说江州有战事发生,铁器、毛皮、粮食开始涨价,来自晋国的药材更是暴涨数倍,让大伙抓住机会交易。

  睛州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见过最忙碌也最惬意的城市,充满活力与激情,拥有包容一切的胸怀;无论是落魄的文人还是鲁莽的武者,每个人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尽情展现自己的才能,自由自在!直到很久以后,程宗扬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后来秦桧赶到,死奸臣带了一千金铢,足有二十多斤,手头顿时宽裕许多。

  「来啦!来啦!」

  车上载着一面八尺大鼓,四名穿着劲装的鼓手分据四角,同时振臂击鼓;后面一群人举着彩旗,伴着鼓点节奏摇旗喊道:「晴州飞羽,天下第一!」

  一群人都涌过去,争相目睹这位飞羽社跷球名家的风采。

  正热闹间,对面也来了一队人马。他们举着长竿,一个个精神抖擞高声喊道:

  「黄如意!」楼上几名女子尖声喊道。

  两边狭路相逢,立刻较上劲来。飞羽社的苏述飞身跃到鼓上,壮硕身材轻如鸿毛,没有发出半点响声。他抬腿先来个神龙摆尾,脚尖一挑,鞠球流星般飞上天际,然后肩头一侧用脚尖接住,接着向上一提,那球流星般飞起,就像沾在他身上一样绕体飞转。

  巷中喝彩声连成一片,不仅刚才几个辩论纵横术的年轻人大力鼓掌叫好,连几个老者也捋着胡须,眯眼笑道:「看飞羽社的气势,下一场该有七、八分的赢面!」

  「不多,十贯小钱。」

  老者道:「齐云社自从少了那位擅长盘球的副挟,实力大减,接连几年都是涉险过关,赢得侥幸。今年飞羽社风头正劲,未必会输给齐云。倒是临安的七星社实力不俗。」

  又有人道:「刘老说得不错,临安七星社接连几年都是一球小负,今年还有桩稀奇事:上场刚打了一半,左竿网突然换人,新来那个真是条好汉!那脚法!不是抆吹牛,整个晴州没有几个人能比上。七星社来势不善,再加上长安的蟠龙社和洛阳的白马社,八进四,能有两支晴州鞭社就不错了。」

  这种热闹场面让程宗扬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谢艺唇角那一抹笑容。

  「可惜艺哥再也看不到了。」一个声音冷冷说道。

  程宗扬松口气。「原来是斯四哥。你不是去江州了吗?怎么在这儿?」

  程宗扬脑中一亮。「原来是你亲自去盯剑玉姬?怪不得孟老大那么放心呢。你们见到剑玉姬了吗?交手没有?」

  程宗扬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看到他专注眼神,程宗扬禁不住道:「齐云社是你们的吧?」

  程宗扬知道他们兄弟心里有愧,觉得对不住谢艺,安慰道:「等我们找到幕后指使人,提他的头去祭祀艺哥。」说着他岔开话题:「四哥,你刚从江州回来,那边怎么样?」

  程宗扬生出一丝古怪感觉。北府兵这时换装备,还把替换下来的兵甲折价卖掉,分明是暗中支持这支叛军。难道王茂弘真像他自己说的,割出两州让小狐狸搞着玩?

  斯明信没有回答,只盯着巷中较艺的鞠手。

  「当然要参加!」斯明信露出狂热眼神:「七星社的左竿网简直是狗屎!我打断他的腿,让他滚出晴州!给艺哥做左竿网,他也配!」

  程宗扬咽口吐沫。「你也太狠了吧?」

  斯明信外冷内热,小狐狸外表狂放,内里极端冷静,不过发起亲来如出一辙,显示星月湖大营给他们留下的深刻印记。

  那小贩接到银铢,眼睛顿时一亮。「客官要去胭脂巷?尽管包在小的身上!小的自己带船,只要半个银铢,顺水一刻钟就到!」

  「碧云馆的花大姐,身子又白又嫩,人又多情,常说只要弄得爽利,白嫖也情愿。客人要不喜欢年纪大的,相思馆有几个还未梳弄过的清倌人,鲜花般的妙人。棚客人若是想换换口味呢,内巷的苏幕遮有的是异族美人……」

  枉自身边放着三个漂亮女人还要嫖娼救急,真是到哪儿说理去?

  程宗扬恶作剧心起,笑咪咪道:「我看你就不错。」

  程宗扬刚清静两分钟,小贩又凑过来,涎着脸道:「那个……多少钱?」

  「小香瓜!」

  小贩也伸出脑袋:「哟,这姑娘生得真标致,是客官认识的粉头?」

  小贩怔了一下,程宗扬「哗」的收起一半:「一!」

  乐明珠抛下糖葫芦跃上小船:「大笨瓜!唔……」

  乐明珠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乐明珠踢了他一脚:「讨厌!」

  「你骗人,人家很轻的,才踢不坏呢!」

  「犬坏蛋,又想干人家屁眼儿。」

  「坏死你了!」小丫头握住粉拳在他胸口打了几下,嘟起小嘴:「不要啦……

  「潘姐儿骂你了?」

  「怕什么?」程宗扬拉开她的衣带,呵哄道:「你若怕衣服弄乱,把衣服脱光好了。」

  「别舔人家耳朵……」乐明珠推开他的嘴巴,揉着耳珠嘟囔:「舔得人家浑身都痒起来了。」

  「不要……」

  程宗扬将外衣铺在舱板上,把乐明珠抱到上面,从背后搂住她,一边与她耳鬓厮磨,一边一件件解开她的衣裳。

  程宗扬在她粉颊上吻了一口,一边松开她贴身缠着的鲛绡。两团肥美雪乳从鲜红鲛绡内弹出,在胸前颤微微抖动。程宗扬张开手掌抓住她充满弹性的乳球,爱不释手地揉捏。

  乐明珠咬住唇瓣,两颗红嫩乳头在他指间慢慢硬起,水灵灵的美目变得越来越湿润。忽然船侧在河渠上磕了一下,船身一歪,乐明珠发出一声低叫。

  「放心吧,前面就是胭脂巷。最多顺水漂到海里,到时候我们再游回来。」程宗扬一边在她光滑玉体上下其手,一边贴在她耳说:「乖乖的小香瓜……」

  「我们换个姿势!」

  乐明珠高兴地爬到程宗扬腿上,按着他的指点,背对他分开双腿,屈膝跪坐在他腰间,然后弯下纤腰将雪白圆臀耸翘起来。

  她菊肛圆圆的,软腻肛洞周围细密的菊纹几乎看不清楚,腻脂般的嫩肉沁出一层湿滑汁液,色泽像玛瑙一样红艳欲滴,充满成熟的性感风情。

  直到现在小丫头对性事仍然似懂非懂,虽然她是光明观堂出身,学过医疗,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但对于肛交仍然当成一种好玩的游戏,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天真纯美。

  乐明珠一手扶住他的阳具,一边向后挪动粉臀。当龟头顶住嫩肛,火热触感使她禁不住娇躯一颤。她微微抬起雪臀,试探着将龟头一点一点纳入肛中。

  小香瓜的后庭软腻异常,细嫩肛肉包裹阳具,在火热坚硬的肉棒上微微抽动,传来销魂的柔腻感。

  乐明珠将龟头纳入肛洞,双手扶住程宗扬的膝盖昂起上身,白圆屁股努力往下沉去,用柔嫩肛洞一点一点吞入粗硬阳具。妖淫的屁眼儿越张越大,红艳肛肉被挤得扩散开来,只剩下一圈细细红肉。

  随着雪球般白滑圆臀上下起落,船体也摇晃起来;她胸前跳动的雪乳更加重了摇摆幅度。等乐明珠意识到,船体摇摆的幅度已让她跪不稳。她急忙停住动作,好让船体摆动安静下来。

  「好讨厌,」乐明珠气恼地说:「是你躺的位置不对!」

  乐明珠吓得连忙掩住下体:「不要啊!」

  「不要弄人家的处女哦。」乐明珠两手捣住秘处,一边告诫,一边翘起白嫩玉腿,把纤足放在程宗扬肩头。

  乐明珠「呀」的一声,肛洞再次被阳具塞满。等适应阳具带来的战栗感,她低喘着说:「原来这样也可以啊。」

  「我不要呢。人家只要一个最舒服的就好。」乐明珠高兴地说:「人家喜欢这样,能看到你呢!」

  这种姿势用力的重心较低,船身终于不再左右摇摆。两人一边交合,一边在船上顺水漂流。

  乐明珠被他搞得娇喘细细,这会儿听到歌声,不禁有点紧张地问:「我们到哪儿了?」

  胭脂巷是晴州人寻花问柳的去处,自己虽然没有目睹过胭脂巷的盛况,也可以想象;这种地方有人唱曲再正常不过。

  程宗扬动作越来越快,乐明珠双腿架在他肩上,粉嫩圆臀向上抬起,就像一颗白生生的雪球被他压得不住变形。

  乐明珠玉颊酡红,白光光的乳球上,两颗小巧乳头硬硬翘着,两团雪乳来回抛动。阳光透过乌篷斑驳地洒在她雪滑的胴体,香艳至极。她翘起双腿,雪臀在阳具插弄下时起时落,迎合他的动作。

  程宗扬越干越快,最后牛吼一声,阳具插在乐明珠体内,在她屁眼儿中一泄如注。

  「唱得好!」

  忽然船帘被人掀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客官吉祥。」

  看到这一幕,双方不禁一阵尴尬,但那小姑娘虽然红了脸,还是执着地递来钱箩,一边轻快地说:「讨客官的赏。」

  「谢客官的赏。客官身体好结实呢。」

  【第二十四集】第七章:少君心悲

  乐明珠偎依在程宗扬怀中絮絮说着话,忽然道:「哎呀,我差点忘了,大笨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什么事啊?」

  乐明珠苦着脸道:「还不是因为小板凳。」

  「是啊。小板凳那次被鱼家的坏蛋弄破衣裳,被别人看光光了。小板凳哭了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门。师姐没办法,要我给她买糖葫芦吃……咦,我的糖葫芦呢?」

  乐明珠高兴地站起身,忽然低叫一声,一手捂住小屁股,皱起眉头。

  「你还笑,人家下面都被你插肿了,好像塞个杏子,合不起来……」

  程宗扬被她可爱的模样引得心动,从后面搂住乐明珠的腰肢把她压在船舱内。

  「每回都是两次,难道你忘了?乖乖的小香瓜,快把屁股抬起来让老公再插一回!」

  「老公,轻一点啊……大笨瓜,人家都叫你老公啦……不要那么用力……外面、外面会听到的……」

  程宗扬神清气爽地回到住处,一位不速之客已在厅中等候多时,这会儿正和秦桧谈笑风生。

  陶弘敏笑嘻嘻道:「程兄这地方真不好找,若不是孟老板指点,陶五还不知道晴州有这个所在。」

  秦桧笑道:「陶五爷本来是找公子兴师问罪,这会儿尝了公子的龙凤团饼,不知道是不是气平了些?」

  程宗扬抱拳笑道:「都是小弟不是,向陶兄赔个罪。实在是有事在身,抽不出空来。」

  程宗扬暗道正题来了,笑道:「前些日子跟孟老板去过建康,与云三爷有过一面之缘。」

  程宗扬暗中打起精神,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待广阳渠开通,陶兄要去建康便可以一路坐船。」

  秦桧在旁递上茶点,一边笑道:「陶五爷对水岸高低这等琐事都了如指掌,果然了得。」

  程宗扬道:「天下的生意天下人做,陶兄有什么好担心的?」

  程宗扬随口道:「是为了避免一家垄断经营、操控市场吧。」

  程宗扬打个哈哈。「随口胡扯,陶五爷不必当真。」

  程宗扬本来以为他会开口拉自己跳槽,没想到陶弘敏话锋一转:「不知道程兄对『飞钱』和『交子』有什么看法?」

  「据秦某所知,唐国商人外出经商一般不随身携带铢钱,而是将钱放在本地钱庄,由钱庄开出凭券,到外地联号钱庄凭券取用,称之为飞钱。此法在宋国称为交子,比唐国更为方便,每一百铢收取三铢费用便可凭借一纸,随时支用。」程宗扬明白过来,笑道:「纸币比铢钱携带方便,只要有足够信用支撑,未来一定会取代金银,成为人人都可以接受的货币。」

  程宗扬道:「飞钱和交子都是凭一纸取钱,现在虽然仅在钱庄汇兑使用,将来迟早会发展成货币。」

  「发行方的信誉。」纯粹的信用货币对这个时代来说未免太超前,程宗扬补充:「当然还有能支付的真金白银。」

  程宗扬索性道:「你要发行两倍也可以。一般来说,非动荡时期,五倍以内都属于安全范围。」

  程宗扬耸了耸肩。

  等程兄忙完,陶五再来相邀,程兄可不能再失信。「

  「一言为定!」陶弘敏指着秦桧道:「你这位伴当也是妙人,到时一同来乐乐。」

  程宗扬陪着陶弘敏走出大门,等他乘舟去远才间道:「他怎么来了?」

  「是吗?」

  「一个时辰?他还真有耐性。」

  从程宗扬的角度看,纸币完全淘汰金属货币是已被证明的事实,但他没有意识到凭空多出四倍货币对陶氏钱庄意味什么。反正自己过几天就要离开晴州,也不用多想。程宗扬把这件事抛到一边,问道:「死丫头呢?」

  「发脾气?孟老大得罪她了?」

  程宗扬插口道:「敖润明天就走?」

  副团长亲自带队,看来雪隼看好的不只是这笔生意,多半还有星月湖这块尘封已久的金字招牌。

  程宗扬大笑道:「好好好!月丫头的凶悍我领教过了,往后让孟老大去头痛吧。」

  泉贱人的魂魄都附在自己身上,即使在睡梦中也一召即应,这种事还没发生过。程宗扬大是稀奇,接连送过几道真气始终没有动静。他疑惑地抬起头,赫然看到院子一侧的凉亭正坐着一位老者。

  程宗扬厉声道:「会之。」声音刚一出口,只见蔺采泉从袖中取出一支笛子横在唇边,轻轻吹出一个音符。自己的叫声还没飞出庭院就被笛声压住。

  程宗扬心头暗紧。这老家伙不发威,自己一直把他当病猫。这些天自己没少和太乙真宗打交道,难怪他找上门来。

  蔺采泉叹道:「草原一别已近年许。如今你我二人虽然安坐于此,奈何故交多有凋零;物是人非,令人不胜唏嘘。」

  「小友多有不知。」出乎自己的意料,蔺采泉提都没提元行健,反而说道:「不瞒小友,敝宗家门不幸,掌教真人殉难消息传来,几位教御便起了纷争。夙教御心灰意冷、远走塞外,还有两位教御更是双双失踪,生死不知。」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看着蔺采泉手中的笛子。那支笛子色泽灰白,上面钻着几个孔,依稀是用胫骨制成。

  程宗扬对这老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肯定会被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词骗得服服贴贴。

  蔺采泉道:「老夫正在奇怪,六扇门颇有名声的泉捕头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原来竟是小友的奴婢?世事之奇,一至于斯。」

  蔺采泉喟然叹道:「掌教仙逝,敝宗人才凋零,眼看太乙真宗这棵千年巨树风雨飘摇,念及昔日与小友会于塞外,有择珠之约。如今时过境迁,不知小友心意如何?」

  程宗扬搪塞道:「恐怕不行,我吃不了素。」

  「我也戒不了色。」

  「我想当掌教。」

  程宗扬笑嘻嘻道:「你也想当掌教吧,蔺教御?」

  老家伙有道行啊:「我想当掌教」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变得光芒四射,堂皇得能拿到街上喊口号。

  蔺采泉皓眉一挑,目光直视程宗扬瞳孔。程宗扬本来想给卓云君那贱人下绊子,这会儿被他目光盯住,顿时像被人扼住喉咙,一阵窒息,自己心里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扬惊魂甫定。这老家伙肯定有什么辨别真伪的伎俩才信了自己的话,幸好自己说的不全是假话,没有泄出底细。程宗扬老老实实道:「清江。」

  小友携有掌教遗命的事本教尽人皆知,其他人也罢了,只恐林师弟不会轻易放过小友。「

  「当日掌教在塞外遇敌,临终前传讯龙池,亲口所言。」

  程宗扬不禁埋怨,王哲这一手也太狠了吧?直接把自己扔到风头浪尖上,还不跟自己提醒。

  程宗扬心头大震。他暗示林之澜与黑魔海勾结?难道王哲兵败大漠,背后也有林之澜的影子?不过龙阙山远在万里之外,真要泄漏左武军的行踪,恐怕你的嫌疑才最大吧!

  程宗扬蹲下来,没好气地帮泉玉姬解开穴道。「这么容易就被人干翻,你也太没用了吧!」

  「喂,看你衣服这么乱,没被老家伙占便宜吧?」

  「干!这老家伙有便宜就上,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秋少君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抱着他的少阳剑靠在门边席地而坐,脸上湿湿的依稀是泪光。

  秋少君没有做声。

  「林之澜?」

  林之澜是哪种人自己不清楚,但看他那些门徒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往外放高利贷不说,居然还养了一批打手收帐,真是修道修出格调来了。

  「正好,我也不喜欢他。我可不可以说咱们有共同语言呢?」

  「我不知道。」

  「这么急?」

  「……看来你打赢了。」

  月姑娘那边,你替我向她说一声。「

  秋少君摇头。「我不去了。」

  「我不去江州。」秋少君道:「我要先上龙池。」

  秋少君道:「我要回去看一眼。看一眼我才能死心。」

  穆格双手交叉按在肩头,恭敬地躬下腰。「尊敬的捕头,不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泉玉姬从波斯商会出来,轻易甩掉身后眼线,半个时辰之后回到城南住处。

  「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小紫白了他一眼:「傻瓜,他若像你一样笨,不会这么年轻就练成先天五太。」

  小紫向后倒去,她一手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雪嫩肌肤,精致面孔浮现哀怨神情,带着一丝哭腔娇滴滴道:「无耻的淫魔……不要拿你的脏手碰人家……嘤嘤……」

  小紫掩住衣襟,娇笑道:「大笨瓜,你的小奴婢来了,找她去啊。」

  程宗扬爬起来,气鼓鼓道:「进来!」

  「你得到什么消息?」

  程宗扬想起黛姬雪娜曾在罗马军团中出现,皱眉道:「拜火教不是和罗马人合作吗?」

  难怪黛姬雪娜会在万里之外的晴州出现。罗马与拜火教打起来对自己有利无害,自己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够了。程宗扬道:「通译找到了吗?」

  程宗扬把纸递给小紫,小紫扫了一眼然后揉成一团。过目不忘的本领不只是几个黑魔海的人体档案机有,死丫头也有。

  程宗扬大为宽心。没有罗马和波斯的支持,拜火教只剩下一群自顾不暇的流亡者,对自己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泉玉姬道:「龙宸是晴州最神秘的刺客团,六扇门关于他们的资料也不多。但博浪沙和武元衡两次刺杀事件都有龙宸的影子。」

  「唐国的宰相,几年前上朝时被人刺杀,迄今没有破案。」

  泉玉姬道:「六扇门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因为命案现场太过干净才怀疑是龙宸刺客下的手。不过龙宸一击不中,很少第二次出手。」

  程宗扬心里嘀咕:看来还是早点离开晴州这个是非之地为妙,可是自己刚和小香瓜见面,就这么分手实在舍不得……

  面霞小紫闭眼道:「不要吵,人家要睡觉。」

  小紫狰开眼睛。

  小紫打呵欠伸个懒腰,转过身把背对着他。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

  小紫展目笑道:「我差点忘了呢。程头儿,小香瓜的屁股好不好玩?」

  小紫眼珠转了转:「我们给梦妹妹浑身都涂上焚情膏好不好?」

  「你从黑魔海捡来的啊。她像做梦一样什么事都不记得,我给她起个名字,叫阿梦。」

  「让你一摸,她就发浪,好不好玩?」

  小紫撇了撇菱角般红嫩的小嘴。「大笨瓜,不和你说了。」

  「你去哪儿?」

  「我也去!」

  程宗扬只好闭嘴。兰汤馆是晴州一间专为女子提供服务的浴馆,自己别说进去,只怕往门口站都会引来无数白眼。

  【第二十四集】第八章:兰汤浴美

  据说运气好的曾在渠中捡过女客遗失的珍珠。更有一些登徒子在渠畔徘徊,纵然见不到那些美人儿也想一亲香泽。

  泉玉姬付了银铢,取过一支小小竹筹便有馆里的侍女来接引客人。小紫摆了摆手:「你去吧。」

  兰汤馆里分成十余处院落,简单的是些精致竹阁,每间供一人洗浴;还有幽静雅舍可以带贴身丫鬟入内。最豪华的是几处独院,里面不仅有池沼精舍,还有假山花木;舍中各色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并提供饮食和茶点服务。因此有些名媛把兰汤馆当成会客之所,往往在此消磨一日时光。

  小紫笑吟吟道:「莫非晴州那些豪门小姐的身子,你都见过了?」

  梦娘两手平握在身前,娉娉袅袅立在一旁,虽然没有开口,但那种优雅气质、香艳奢华的风情却是仪态万方。

  第一遍清洗完,侍女仔细抹上香膏,然后帮小紫按摩头部,片刻后再用清水洗去香膏。

  梦娘在旁道:「错了呢,要用地乌桃再洗一遍才好抹玫瑰露。」

  梦娘接过掺了香料的地乌桃,微微一嗅,摇摇头:「不该用麝香。麝香性温气烈,沐发要用馨宁香才是。」

  梦娘神情恍惚一下,想不出自己为何说起馨宁香。

  「是。」梦娘接过侍女手中的丝巾,跪在小紫身后,一手挽起发丝。

  「哇!这里好漂亮啊。」

  穆嫣琪道:「我不想来……」

  邓晶赌气道:「臭死我好了。」

  「好——」乐明珠刚说了一半突然哑住。大笨瓜那个坏家伙射了好多东西在自己屁股里,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洗,一会儿脱了衣服肯定会被小木头和小板凳发现。

  邓晶凶巴巴道:「我不要!」在云水时泉玉姬虽然与她们并肩作战,大家是友非敌,但她抓住自己塞进渔网的事,邓晶一点都不原谅她。

  乐明珠连忙道:「好的!好的!泉姐姐,谢谢你啊。」

  「哇,这里有仙鹤啊!」乐明珠一进庭院就高兴地说:「潘师姐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小紫!是你!真的是你!」乐明珠跃过去拉住她的手,像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上次人家还没跟你说话就被师姐拉走了,人家都后悔死啦。你是不是还和大笨瓜在一起啊?咦,大笨瓜呢?」

  乐明珠转过身。「骗人,哪儿有啊?」

  乐明珠立刻红了脸,接着臀后一动,被小紫捏住臀肉。

  乐明珠反手挡住小紫的皓腕。小紫咯咯一笑,玉指抬起点向她虎口的劳宫穴。

  小紫玉脸闪过一抹红晕,轻笑道:「乐姐姐,让人家看看嘛。」

  乐明珠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才发现按着自己手腕的是泉玉姬。她着急地嚷道:

  一只柔嫩小手伸到自己臀间,隔着衣物在臀沟内揉了一把。乐明珠娇躯一颤,身子顿时软下。

  乐明珠浑身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觉臀后一凉,臀肉被小紫分开,柔嫩的屁眼儿暴露在空气中。

  「没关系的,人家也是女孩子啦。」说着小紫朝乐明珠臀间吹口气。

  小紫笑道:「是不是那个大坏蛋用他的大肉棒搞乐姐姐的屁股,还在里面射了这么多东西?」

  「姐姐不要生气啦,大家都是女孩子,看看有什么关系?不信你瞧。」

  乐明珠还是第一次目睹别人的隐私部位,她低叫一声,心头砰砰直跳,本能地移开视线。小紫在乐明珠耳边笑道:「她的屁眼儿也被大笨瓜开过呢。泉奴,是不是啊?」

  小紫拥着乐明珠的身子笑道:「姐姐你看她的屁股好不好玩?」

  泉玉姬的雪白屁股俏生生地翘在半空,她每天都修饰身体,小巧的屁眼儿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物;这会儿沾了香唾愈发鲜嫩动人。

  「泉奴,老爷平时是怎么干你的?」

  泉玉姬模仿与主人肛交的动作,将右手放在臀后,中指笔直竖起,指尖对着屁眼儿,接着抬起雪臀,用屁眼儿来回套弄玉指,一边发出淫浪媚声。

  「啊呀!」乐明珠低叫,雪臀一阵颤动:「不要!」

  「乐姐姐,你屁眼儿好软哦。」小紫笑嘻嘻地翘起手指,在她柔软嫩肛来回挑弄。

  小紫又伸进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一并塞到她柔嫩的屁眼中,一边转动,一边勾住她的肛肉揉捏挑逗。

  忽然小紫两指一分,将乐明珠柔软的屁眼撑开。只见白嫩粉臀间绽开一个红艳肉穴,两根白玉般的纤指撑在肛洞边缘,将嫩肛拉成狭长形状。透过肛洞能看到里面红腻肉壁,几缕白色黏液沾在鲜红肛肉上,在玉指下不停蠕动。

  小紫手指动作越来越快,乐明珠娇美面孔越发羞红;忽然她身子一颤,像小猫一样可爱地低叫,一股蜜汁从腿间喷射而出。

  小紫拥住乐明珠香软玉体,一手掠开她的发丝露出白嫩粉颈,漾出甜美笑容。

  小紫花瓣般的美唇贴在乐明珠粉颈上,将她的鲜血吞入体内。

  随着一声怒喝,程宗扬跃过来一把扯开小紫,一缕鲜血随即从乐明珠白玉般的颈中淌下。

  小紫说要去兰汤馆,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幸好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刚学会操纵泉贱人的魂丹。透过泉玉姬,自己看到死丫头把小香瓜引到兰汤馆,又挑逗小香瓜,但自己完全没有想到死丫头这么狠,居然会吸小香瓜的血。

  小紫笑容一僵,挑起弯眉,眼中流露出自己很久没见过的寒光。

  程宗扬连忙抱住小紫,呵哄道:「死丫头,你别生气啊。你瞧,我这会儿心还吓得怦评乱跳呢。」

  程宗扬把手臂放到小紫唇边,涎着脸道:「你若生气就咬我一口好了。吸别人的血多不好,吸我的啊,反正我皮厚肉糙,血量还多,越喝越上瘾。」

  程宗扬惨叫一声:「我的脚……全都骨折了……只要你不生气,我让你再躲一脚好不好?」

  「干!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的!」

  「好啊。」小紫挽起乐明珠:「乐姐姐,醒醒哦。」

  她颈中伤口很细,此时已经止住血,没有察觉到异样。

  「老公……你怎么在这里……不要……喔……」

  「老公……不要摸人家的奶子……」

  「好羞人……小紫,你不要看啦……」

  乐明珠拧起眉头,泫然欲泣地说道:「你们好讨厌……这种事都要看……」

  程宗扬哼了一声,小紫央求道:「好不好啊?」

  她不仅没有半点羞涩,反而眉开眼笑地翘起屁股,一边让主人用力插弄,一边媚声道:「老爷,你的肉棒好大,奴婢的屁眼儿都要裂关了……哦泥……好硬……」

  眼前的活春宫香艳火辣。粗大的阳具、娇嫩的肛洞、雪白的圆臀、红腻的肛肉,交织成一幅淫艳画面。

  兰汤馆后的树林中,一群恶仆叫嚷着追来。前面一个外馆护卫叫道:「就是他!刚才爬墙头的就是那家伙!别让他跑了!」

  小船在海面随风摇荡,夜色下的晴州内海一片静谧。程宗扬躺在甲板上,仰望灿烂星空。小紫闭着眼伏在他摊开的手臂上,呼吸轻柔如兰。

  小香瓜第一次看到花样百出的交合,小脸都红透了。尤其是泉玉姬被干完后,一边张开腿在池边洗濯流精的嫩穴,一边抚弄性器自慰的淫态,让充满好奇心的小香瓜都羞得不好意思再看。

  程宗扬也满心不舍,最后约好江州事了立即赶来晴州与她见面,小香瓜才好受了些。

  除了自己,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人,可能只是因为她害怕再次被伤害。

  「我才不管呢。」小紫露出一丝狡酷笑容:「人家想了个主意,到时候她乖乖来找我,让我给她的后庭花开苞,你可不许吃醋哦。」

  小紫嘻嘻一笑,让自己心里有点发毛;这丫头不会玩真的吧?

  「谁让她爹爹对不起我呢?」

  「大笨瓜。」

  小紫没有说话,只把一只温凉小手伸到程宗扬掌中,与他十指交叉。

  它旋转着,仿佛一个恶毒漩涡在小紫体内转动,缓慢却毫不停歇地消耗她的气血。

  小紫轻笑道:「卓美人儿好坏的心肠。这个焚血诀不知她用了多久才炼出来。」

  小紫皱了皱鼻子。

  「这是太乙真宗的法术,人家解不掉。」

  小紫好奇地眨眨眼:「你会解吗?」

  「大笨瓜,这种法诀只有施术的才能解开。」

  「所以你要饮血?」程宗扬道:「有泉贱人啊!我把她叫过来,让你把她的血全喝光!」

  程宗扬哑了下来。身边女人不少,处女却是珍稀品种,连月霜都不是处女。早知如此,给泉玉姬破体之前该先问问死丫头的。

  「安啦,我又不会死。她真气被我制住,这个焚血诀很弱的。」说着她狡黠一笑:「人家从虞家姊妹手里抢来黄泉玉,就是要给卓美人儿一个惊喜。」

  「虞家那对傻瓜姊妹只会用黄泉玉驭鬼,一点儿都不知道怎么用。」小紫笑道:「人家要养一对血蚕给卓美人儿玩。」

  小紫笑盈盈道:「不告诉你。」

  程宗扬握住她凉凉手掌,心头翻翻滚滚,尽是没有保护好她的愧疚和对卓云君的愤怒。半晌他才笑道:「我们来放烟花!」

  片刻后「轰」的一声,一团火光从筒口喷出,流星般飞上天际,在十几丈的高空猛然爆开,绽放一片灿烂烟花。

  「好漂亮……」

  一点白光出现在黑色的海上,接着又是一点。越来越多的光点被烟花吸引,渐渐汇聚过来。

  光点越来越近,能看到它们是一群蝙蝠般体型扁圆的鳐鱼。在它头顶左右两侧各生着一只触角,白色光芒来自触角顶端,像挑着两只小小的灯笼。

  「这么多?」程宗扬看得咂舌。周围莹光越来越繁密,它们围绕着小船游动,宛若流淌的星河,与夜空群星交相辉映。

  柔和光芒像起舞似的翩然浮动,照亮小紫美丽的身影。海水在莹光下变得透明,她悬在空若无物的水中,脚下、头顶、身周尽是望不到尽头的星光。

  两人手拉手在海中游曳,夜光鳐在他们身边追逐流动,时聚时散。程宗扬忍了四分之一住香时间,张开嘴,一串气泡从他嘴里冒出,大声道:「我忍不住了!救命啊丨」大笨瓜!「小紫说着扬起精致玉脸。

  唇舌相接,那种美妙感觉传遍全身,让程宗扬浑然忘却人在何处、身为何物。

  【第二十四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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