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士正传 第八集~04 科幻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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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暗对光明

  “那就是日不落山了,我的母亲就在山的那一头。”当黑龙号在莫丘迪南靠岸时,波尔多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对我说。

  天之裂痕是从阿沙尼亚到阿拉西亚的捷径,不过由于它奇异的地理环境,加上是在神的眼皮底下,虽然战争打得火热,但几千年来这里倒是一片平静,始终没有遭受过战火的波及,因为大家多少还是对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明有所顾忌的。

  在随后几年的战争中,汉尼拔以战养战,他凭借着魔术师般的指挥艺术,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胜利,也让人类不败的英雄雷兹。法比尔一次又一次地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败的名将汉尼拔早已作古,而一代天骄雷兹。法比尔也魂归大地。经过三百年的等待,一直是冷眼看世界的日不落山终于也迎来了它生命中新的一页,无数的血肉生命将成为我们通过这里时对神的献祭,至于日不落山上的神收不收这份祭品,那已是由不得他了。

  “谁喜欢这里啊?那些狗娘养的混蛋神明就住在这上面,他妈的卑鄙无耻下流的创世之神。”波尔多也对着日不落山发出一通咒骂,来到这里我们俩都想起了自己所受的诅咒。

  从船上下来时我们并没有受到魔族的狙击,莫丘迪南是座大城市,守备森严,我们自然也不会蠢得去进攻这个目标。四万大军只是从城市边上绕过直取天之裂痕,奇怪的是城内的守军也没有出来袭击我们,双方就象达成了默契一般,相互间井水不犯河水。

  魔族的军队都到哪儿去了?

  第二天的中午,部队到达天之裂痕的瓦伦关下,先前的一切疑惑都在这儿找到了答案——魔族的军队原来都集中到了这里。守卫天之裂痕的第四魔将雅尔塔在接到人类部队到达的消息之后,将天之裂痕方圆百里内所有能调动的军队都集中到了瓦伦关之下,准备在这儿和我们决一死战。

  我站在日不落山脚下,抬头审视这座大陆上最神秘的高峰。除了接近云端的地方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以外,大半截的山体全是黑色的,光秃秃的石头,整座山上找不出一棵树,一根草,甚至在日不落山方圆数里的地带,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半点绿色来。

  瓦伦关就建在天之裂痕的出口处。离我不过千步远。就象裂痕北面的另一个出口凤鸣关一样,针对北面过来的方位,瓦伦关修了二道城墙,一层套一层,厚厚的墙壁象一把铁锁般锁住了天之裂痕的咽喉。而在朝南的方向,只是象征性地修了一堵城墙,城墙并不是很高,而且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仿佛只要狠狠地擂上一拳,就可以把整座城墙轰塌。

  敌人的守军兵力有多少?不详。

  瓦伦的防御情况如何?不详。

  面对着这一大堆的不详,就以这么一支走了五十里路的疲惫之师与魔族决战,这实在是愚蠢至极的行为。但我们现在已没有任何退路了,时间紧迫,唯有硬着头皮往瓦伦关上硬冲。

  瓦伦关就紧挨着日不落山,日不落山是创世之神的老窝,这里受到神的光明结界的保护,除了光明系,回复系和支援系的魔法在这不受限制外,三级以上的杀伤性魔法在这里全都无法使用。当然了,最高级的第九级魔法不受这个限制,否则当年的神魔之战也不会把整座山一分为二了。

  “加上杂牌部队,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但如果再添上自愿参战的居民,那就不是我所能估计的了。”奥维马斯忧心忡忡地说道。尽管人类已大兵压境,但瓦伦关上的守军却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垒沙袋,加固城墙的行动依然有条不紊地在进行着。

  “在北面的凤鸣关,驻扎在那儿的碧龙骑士团只有一个兵团,不过一万来人,所以我推算这儿的守军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加上从附近调来的杂牌军,估计也就是一万五千人这个数字。敌我人数之比:一比三,按照攻城时攻方和守方的人数比例原则,我们算是勉强及格吧。”

  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军民,我突然感到头有点痛,斯罗特要塞绞肉战的阴影涌上了心头。

  “传令下去,今天的攻城战,许进不许退,后退者,杀无赦!”在总攻击之前,我下了最后一道军令,而执行这道军令的人就是奥维马斯。我命令他带着五百人的执法队压阵,斩杀一切临阵后退者,而奥维马斯手中的“令箭”则是法洛德侯爵的“亲身佩剑”。

  我按照奥斯马斯的吩咐,做足了表面功夫,给了他下台的台阶,结果我被任命为前敌总指挥,可以调动皇龙骑士团的任何部队。为了以防万一,我向法洛德侯爵要来了他的佩剑——这家伙原先的剑早在被俘时就丢了,这把是他临时弄来的。

  我当众向法洛德侯爵提出了这个请求,他也很爽快地就把腰间的佩剑给了我。

  “这是最后一战了,兄弟们,过了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全场一片沉静,只有我一人在阵地前大声呐喊着。

  “嗓子好痛埃”我捂着发痛的嗓子从空中落下,在前沿的阵地上,奥维马斯悄悄地向我竖起大拇指表示我说得好,这些演讲的话都是他帮我拟的稿。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阵前讲话,这常常让我想起学校里考试前老师常搞的战前总动员。

  攻城战在震天的呐喊声中展开。

  瓦伦关南面的防御实在是差得可怜,城墙前虽然有一道护城河,却不是很深,而且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城墙临时用沙袋加高了,然而看上去仍然略显单保魔族地利优势不是很明显,素质也不怎么样。从城下望去,守军的服装很不统一,即有穿着正规军的军服,也有平民穿着的武装军人,这里的守军只是一支临时凑合起来的杂牌军。

  冲在攻城部队最前头的是扛着沙袋的工兵,他们的任务是填满护城河。当这些人进入离城墙百步远的地方时,城头布满了弓箭手。千余张强弓拉成满月,“噌噌噌”地射出千余道死亡的光线,利箭象连续的暴雨般倾泻到他们的头上。

  面对着飞蝗般的箭雨,有人开始胆怯了,然而后退者立刻被奥维马斯率领的执法队当场格杀。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护城河终于被尸体和沙袋填平了,而在城墙前二百步的范围内,大地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在经历了刚开始时的惨重伤亡之后,人类军队渐渐地在城墙下站稳了脚跟,我们也用投石车和弓箭手对城头的守敌展开发击,瓦伦关的城头也开始出现了红色。经过一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冲击战之后,我们终于踏着尸体垒成的道路攻上了城头。

  白刃在阳光下闪耀着,鲜血有如鲜花般盛开着,魔族杀人类,人类杀魔族,你用牙齿咬我的耳朵,我用指甲抠你的肉,双方滚成一团,杀成一片。

  血肉在城墙上飞溅,这里是日不落山,就在创世之神的眼皮底下,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就象献祭的牺牲一般,被白晃晃的刀刃送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知道创世之神收到这份祭品会有何感想,自从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之后,就再没有一个种族为他举行过献祭的礼仪。

  真没有想到,性情谦和的拉法在战场上完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说过去的他象一只绵羊,但现在的拉法就象狮子一般的勇猛,他的勇敢绝不亚于其他人。

  “干得不错嘛。”在乱军之中,我竟有心情向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赞美。

  就在城头即将落入人类手中时,魔族的军队却这时发动反冲锋。新的生力军加入,迅速填补了即将崩溃的防线,战斗又成了礼尚往来的拉锯战。新加入的敌军显然是守城部队中的精锐,无论是战斗力和精神气势方面都胜过先前的守军,就在激烈的肉搏战中,原先已占领城头的人类士兵竟被他们一点一点地逼下城去。

  雅尔塔是穿着普通士兵的军服与我交手的,当时我宰“低手”宰得正顺手,遇上他时的第一感觉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普通士兵怎么这么经打,竟能接住我七成力量的重剑。就在我正疑惑着而感到有些不对头时,一道银光从雅尔塔的手上发出,斩向我的右腰。

  就在惊呼声中我竖起逆鳞一挡,封住了对方流星般的一击。

  幸好对方出手前我就有了警觉,没有大意轻敌,然而刀剑甫一接触就令我吃了一点小小的苦头。在风火水土黑暗光明这六系的力量中,光明系的力量与黑暗系力量的关系是最奇特的,黑暗代表诡异多变,而光正相反,双方互相克制。光明系的高手和黑暗系的高手交手,彼此间的攻击伤害效果成倍地增强,而自身的防御力却又成倍地减弱。所以力量级别不是相差太多的两系高手交手,最终结局往往都是两败俱伤。

  “讨厌的光明力量。”我心中大呼倒霉,连连催动体内的龙力化解这股属性和我相克的力道,由于属性相克,光明系力量对我身体的破坏效果绝不亚于破龙斩,神龙不死身的护体力量半点用都没有。

  “秀耐达伯爵不在帝国享福,却跑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这是何苦来着。”

  “如果不是皇帝有命,谁愿意到这儿玩啊?兄弟,为我们让开一条路,这份交情我记着。”我一边和雅尔塔闲扯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对手。我身边的其他将领现在也都遇上了难缠的敌手,波尔多被一个魔族的火君主缠住了,两人打得正激烈,没办法过来帮我。

  雅尔塔不愠不火地回答道。这位名震大陆的魔族第四魔将生着一脸灰白的络腮胡子,头发散乱,那双混浊的眼珠总是让人觉得他随时都会躺下睡着似的,他看上去就象一个饱经风霜的流浪剑士。

  我这几天来所做的一切早已通过信鸽传遍了整个阿沙尼亚。数落我“罪行”

  我从埃洛斯亲王的记忆中得知,此人手中的刀名叫圣华,是光明属性的武器,雅尔塔在魔将中虽然排名第四,但许多人都认为他的武艺甚至更在魔族的第一魔将,那天和我交过手的紫电龙赫克托尔之上——这是路西法十三世对他的弟弟埃洛斯亲王说的。不过按魔族的惯例,前三位魔将向来由名门望族的人出任,雅尔塔是平民出身,所以只能担任第四魔将。他平时极为低调,也从来不和别人争什么。

  光明的力量与黑暗的力量再次相撞,这一回大家都是全力出手,光明的力量和黑暗的力量都提升到了极限。

  圣华再次架住了逆鳞,在刀剑相遇的一刻,我发现雅尔塔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珠突然间变得象鹰隼般的锐利。

  “呀!该死,又来了!”

  “到天上去打吧!”我首先提议道,双方属性相克,这种毫无花巧的硬碰硬,就算是胜了也只是惨胜。

  对于光明与黑暗相互间奇特的双倍伤害,这世上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法,在交手之前,我和雅尔塔施尽了法宝应付这种情况。

  “永恒的光明之神,应我之召唤,请赐予我光辉的力量,让所有的黑暗远离我的身体。”

  雅尔塔手握圣华刀,念动咒文,吸收日不落山附近的光明力量增强自己的防御黑暗力量能力。日不落山受到创世之神所设光明结界的保护,吸收光明力量相当的快,只一小会儿,雅尔塔全身上下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圣光,就连魔族的紫眸也变成了银色。

  和他比起来,黑暗属性的我就有些吃亏了,日不落山的环境并不适合我在这儿作战——在光明结界里吸收黑暗力量相当的困难。

  黑暗力量代表诡异多变,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是无计可施。

  “亡灵附体”

  亡灵附体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施法者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吸引死者的怨灵魂魄附体,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此法虽然不是很难用,但施法者付出的代价却是很惨重的。吸引亡灵附体,就必须拿自己的精气为代价供养亡灵,施法者虽然贪一时之快而力量大增,但事后往往都会因为血气大损而大病一场,严重者甚至被召唤来的亡灵反噬而被吸成一具干尸。

  “呜,好痛埃”亡灵侵入体内,我只觉得身体的血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似的,身体一阵虚弱,差点就要从天上掉下来。

  仇恨,愤怒,嫉妒,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一下子充满了我的内心。

  杀!杀!杀!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放在我面前,并且我还能保持先前的理智,我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坏。和吸收了圣力的雅尔塔相反,我全身泛着一股浓密的黑气,面色阴沉,脸上手臂上青筋暴出,血脉贲张,龙战士的金眼睛也因为杀意太盛充血硬是被转变成了赤红色。现在我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疯狂凶兽,不住地迸发着凌厉无比的杀意。

  在无尽杀意的驱使下,什么后发制人,谋而后动之类的战术我全都顾不上了,我想也不想,挥动手中的逆鳞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这时候我感到无论在气势或者力量上都胜过了雅尔塔,事实也正是如此。当拖着紫气的逆鳞和泛着银光的圣华相撞之后,力量逊我一筹的雅尔塔硬是被这一剑劈得向后飞退,护体的圣光似乎也被逆鳞上的怨气击得消散了不少。雅尔塔的属性是光明,光明魔法在这里不受限制,而黑暗的力量则大打折扣,我唯有步步抢攻,不给他施展光明魔法的时间和空间,否则这一战也就别打了。

  光明的特点是永恒不变,性格坚韧的雅尔塔将这个优点发挥到了最大的极限。

  “路西法十三世的评价果然没有错,单以武艺而论,这家伙还在紫电龙之上!”

  一股虚弱的感觉猛地从我心中冒了出来,我知道这是反噬发作的前兆,不得不改变战术。

  一直处于下风的雅尔塔立刻就感应到了我的变化。

  圣华就在我力量减弱的那一刻亮了起来,耀眼的圣光一下子就把压迫在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驱散殆荆“接我这招圣华斩!”

  “仁慈的上神啊,用你慈爱的双手……”耳边传来了雅尔塔咏唱咒文的声音,他要全力出手了。

  我不惊反喜,一切果然象我计算的那样。

  看到身为魔族的雅尔塔还在咏唱着无用的咒文,我也不禁有些好笑。我双手紧握逆鳞,全力迎上这一击。

  黑暗与光明互相吞噬,雅尔塔占了地利,他现在已和日不落山的光明结界合为一体,在力量上已和我不相上下。相反在过了初期的狂飙之后,我的力量却在走下坡路,附身的亡灵受着圣光的影响正逐一地消失,先前因为魔化而过度膨起的肌肉和血管也因为力量减弱而逐渐地回复原状。

  “你完了,暗黑龙!”

  “完蛋的是你!”

  “谢谢你的圣光,心灵风暴!”

第十章 回家

  精神上受到心灵风暴的攻击,措手不及之下雅尔塔把我的精神攻击照单全收。

  “哇!”

  而我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我也和雅尔塔一样口中鲜血狂喷地从天上落下。

  不过我很幸运,或者说是计算得很准吧,先前我的身体吸收了战场上的怨灵的力量,怨灵的力量遇上圣光,双方属性相反,相互中和湮灭,抵消掉了大部分的伤害。残余的圣力仍然给我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光明属性的力量在伤害我身体的同时却也抵消了心灵风暴的反噬力,让我免去了精神分裂的痛苦。有了光明力量的“帮助”,我也幸运地逃过了使用“亡灵附体”魔法后可怕的伤害,没有被亡灵们吸成干尸。

  这一战我们两败俱伤,只是打和,不过我却和得很幸运,很惊险。

  几个士兵立刻手忙脚乱地抬着我去找回复魔法师,安达和希拉知道我受伤之后,也马上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为我疗伤。

  两女的脸上都充满了焦急,关切的表情。

  “希拉,你的胸部又大了不少埃”虽然身负重伤,但我也不忘记趁机占希拉的便宜,我舒服地把脸贴在希拉的胸部上,一副馋猫的样子。

  “放心好了,这个坏蛋死不了的。”为我疗伤的安达很清楚我的伤势,在一旁安慰希拉道。安达的水系回复魔法用得非常出色,力量所到之处,被光明力量伤害的经脉立刻回复生机。

  “好了,还有很多人要我救治,希拉你就帮我照顾她吧。”看到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安达收回魔法力量站起身来。我现在身在伤兵营,营地里到处都是受伤的士兵,很多人还在那儿等着救治。

  “没事的。”

  “你的身体没事吧?”我抓起安达的手,把龙力送入她的体内探索她的身体状况。令我更加惊异的是,安达的身体状况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这股力量仿佛来自日不落山,是日不落山在为我补充能量。”

  “是的,我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路西法那天说的奇怪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难道安达和日不落山有什么关系不成?

  那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伤员,肚子上中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了。希拉很熟练地用剪刀将士兵的上衣剪开,而安达则不顾恶心地用手捧起肠子放回士兵的腹腔内,我这才注意到,安达的身上尽是斑斑的血迹。战争改变了一切,希拉过去很怕血,但经过战争的洗礼,面对着这种恶心的场面她竟也都能泰然处之。

  “诸方的神明,请赐予我神圣的力量,用你仁爱之手,拯求你的子民于水火之中。”

  听到咒文的名字,我不禁大吃一惊,按照魔法力量的分级原则,魔法等级每提升一级,消耗的力量也要提升三倍,也就是说安达使用第七级的白银愈合手,需要耗费第六级的再生术三倍的精力。

  “没事的,我并没有用生命魔法。”安达摇头说道,“这一招,我今天已用过好几次了!”

  不过这七个人现在都已是死人了,因为他们都是沧海龙的龙战士,克里斯汀家族的人,但这也是第七次褪变后的沧海龙。

  真的是白银愈合手啊!

  在安达为伤兵治疗的过程中,我一直把右手按在她的背上,只要安达一出现精力不足的现象,我立刻就会阻止她。但实际情况令我惊讶不已,安达的力量刚刚消耗一点,立刻就有新的力量从外界自动地补充到她的体内。这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光明力量,非常的纯正柔和,一进入安达体内立刻就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无分彼此。

  “这是怎么回事?”

  “日不落山?”我暗暗地咕了一句,明知事情有些古怪,可是我却找不出一点头绪来,魔神路西法显然是知道这一切的真正原因的,可是他却偏偏不肯告诉我。

  望着安达忙碌的背影,我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安达在我的眼中突然变得有些神秘莫测了。

  尽管心中千不甘,万不愿,我还是被迫离开安达回到战场上去。临走前我对希拉千叮万嘱了一番,只要安达有一丝的异样,立刻就通知我。

  从瓦伦南面城门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其中只有二千步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两道城墙,一条极为宽敞的大道从城门延伸到天之裂痕的入口。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房屋,不过现在都已被改建成了临时的街垒。

  但这条路不好走,残余的守军现在就站在临时修建的防御工事后面,弯弓搭箭,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进攻。

  无数支火把照亮了这座小小的关卡,最后的攻击开始了。

  就象斯罗特要塞一战的重演,街道上塞满了障碍物,我们的兵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战斗又成了逐尺逐寸的争夺,长长的街道上洒满了热血。

  我们的攻势很不顺利,但还是缓慢地进展着。到了午夜时分,我们方才攻破了第二道城墙。又激战了半夜,临近天明的时候,人类的部队已推近到离裂痕入口不到百步远的地方。

  当两个人因为疲惫而动作慢下来时,跟在他们后面的我和拉兹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们的位置继续砍杀,等我和拉兹累了的时候,波尔多和隼人又过来接替我们的位置。大家轮番上阵,轮流休息。娜依秀则立于我们身后,时不时地施发出冷箭。至于街道两边的建筑,逐屋逐屋地争夺太费力,伤亡也大,所以我们用了最简单的方法:由魔法师出手,施放魔法将建筑一间一间地摧毁,夷为平地。这样做虽然费力,却非常地安全有效。

  在又前进了几十步之后,天之裂痕的入口触手可及,现在挡在我们面前的不过区区数百人敌兵,几乎个个带伤,疲惫不堪。可是这些人仍然咬牙切齿地拦在我们面前,宁死也不肯让开半步。

  当离天之裂痕的入口只有不足五十步的距离时,我下达了最后的攻击命令。

  出口就在面前,本已疲累不堪的人类士兵登时士气大振,所有的人都拼尽全力,有如出柙的野兽般奋力向前。

  “总算可以放心了。”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石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天之裂痕的入口。

  天之裂痕很窄,从入口处望去,最狭窄的地方只能容纳十多个人并肩而行,几万人从这里通过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由于通道内的石头坚硬异常,所以根本就没办法将道路拓宽。

  双方交手的结果使得日不落山一分为二,方圆十里内的一切生物生机全灭,而原先享有空中花园美誉的日不落山也在这一招之下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清新的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瓦伦关内的战斗仍然在持续,关卡内仍有一部分地区被魔族掌握着。我们一整夜的猛攻其实只是在魔族的防线上开出一条道路,现在他们还在拼死地向我们发动反冲锋,妄图截断我们回家的路。

  “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叔叔,答应过你的事情我终于做到了,你看大家现在都能回家了。”看着痛哭的士兵,我的心中充满了欣慰和喜悦,我总算完成了对叔叔的承诺。回到帝国后我立刻会抛开眼前的一切,和安达她们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回到帝国后,你又可以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在这一个月战斗中,我和这只壁虎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们彼此间能够相互理解,信任,没有他我们绝对走不了这么远。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我也笑着说道。

  我抬头望去,南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大片金色的云层,这是兽人的空中王牌——雷鸟。

  “秀耐达将军,不好了,魔族和兽人的援军赶到了!”胡安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向我们通报了这个最坏的消息。

  “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罗兰德还算镇静,他问胡安道。

  “十里?十里?”罗兰德把十里这两字放在嘴里念了几遍,最后将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几个小时?”我的心头一震,“多节省两个小时的时间也是好的”,这是那天奥维马斯对我说过的话,如果那天我听从他的建议,不理会那些掉队士兵的死活,我们现在就多出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撤退时间。

  “这不是你的错,大人,我当时也心软了。”壁虎安慰我道。

  “我们的部队先撤!”

  没有人理会这些贵族,包括罗兰德和拉法在内,所有的人眼中都流露出蔑视与不屑。打仗的时候这些家伙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逃命的时候他们却比谁都跑得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傻瓜也看得出我的意思,法洛德侯爵脸色一变。

  看到大家鄙视的目光,法洛德侯爵厚着脸皮,带着一干贵族悻悻地离去。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士兵们一齐发出了怒吼。在众人的唾弃下,法洛德侯爵带着一众贵族连滚带爬地进入了天之裂痕。

  “你们每人各挑一支,长的人先走,抽到最短的人带着他的部队留下来。”

  没有人对此发出争议,大家全都点头同意了。

  “好,就由我来吧!”抽到了“死签”,娜依秀一脸平静。

  “什么?”娜依秀一脸愕然。

  “如果那天在尼尔斯城我听从奥维马斯的劝告,不理会那些掉队的士兵,现在的情况就不会弄得这么危急,是我的愚蠢害了大家!”我向众人道歉道。

  “老大……”

  “老大……”

  “帮我做一件事。”

  “你帮我保护安达她们离开,这样我才放心。”我迅速地向波尔多交待完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然后我扶起了娜依秀。

  “谁叫你是我的女人呢?”我把嘴凑到她耳边,用低得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虽然好色,可是我有一个毛病,就是我不能容忍和我有过关系的女人以身犯险。”

  “不要过来帮我,以我的武功,如果我想独自逃走话是没有人拦得住我的。

  罗兰德等人还想劝诫我。却被我再次地拒绝了。

  站在城头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滚滚浓烟,那是千军万马奔跑时扬起的尘埃,魔兽联军正逐渐地向这里逼近。

  我对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我常常觉得父亲很笨,很蠢。当年父亲的军队在巨石堡下被魔兽联军杀得大败,但以他的绝世身手完全可以在被敌人合围前轻易地逃生,可是父亲偏偏选择了留下来断后,以至于最后陷入死地。

  在战场上犯了错误就必须付出代价,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父亲当年的心态了,他是报着赎罪的想法留下来的。

  那位骑士的身影我很熟悉,他不是别人,正是魔族的皇帝,青牙龙的龙战士,路西法十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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